执念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书怀想自己也是有执念的,不过没有风仪那般病态罢了。还好他看得开,不然就不是他一人遭遇麻烦,连带着眼前的这名女子,以及与他相识的许许多多的人神妖鬼,都会受他牵连,一起遭殃。
生灵永远都不会是孤独的,他们总会与其他生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许远,或许近,但必然存在。
就像这女人和书怀,他们之间那一丁点微妙的牵扯,纵使跨越了几百年漫长的时光,也依旧在对书怀造成着影响。
她早已转生无数次,可书怀的心底,还藏着她从前的模样。是轻轻哼着歌的她,是在小路上漫步的她,是年轻貌美的她,是早早死去的她。那一生是长是短,是苦涩抑或甘甜,她历经多次辗转,早忘得一干二净,然而书怀还记得。
只要书怀还记得,他们就不可能成为陌生人。擦肩而过,也许同样不会说话,但在那一瞬间的眼神,出卖了书怀内心潜藏的一切。就好像现在他们对视一般,书怀不过说出一句敷衍似的言语,然而眼底暗潮涌动,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什么。
可惜这冒牌货终归不是真的,她再次误会了书怀的眼神,书怀但见她轻轻牵扯着嘴角,面上仍是一派温柔,口中说出的言语却让人不忍细听。
“那人有什么好的?你要将我忘记了吗?”冒牌货是这样问的。
书怀哭笑不得,不知应当如何是好,他是不介意看着冒牌货的脸思念真正的她,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听一个假货顶着他熟悉的脸胡言乱语。他叹了口气,始终扣在剑柄上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他猛地拔剑,将幻象狠狠撕裂,女子的音容笑貌在他眼前碎成泡沫,春日被突如其来的烈火焚烧殆尽,而他神情没有半分松动。
他执剑立在野火当中,冷冷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天神。
“你装得太不像了,看来你对我了解得不够。”书怀道,“她并非我的什么旧情人,不过是老相识罢了,你把我想得太滥情,殊不知这三界当中,恐怕只有你那样滥情。”
“我不过是误会了你一次,至于这样讽刺我吗?我一向冷心冷面,也仅有你会认为我滥情。”存雪没有反驳他不够了解书怀的事实,然而书怀指责他滥情,他却有话要说。这的确是书怀措辞不当,存雪压根没有情,什么女仙女妖,在他面前都抵不过一个天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