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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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的伤痊愈很快,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书怀就看到他肩上的伤口消失了,不禁感慨鬼和人果真还是有很大不同。伤才好没多久,鬼使就丢了笔,不再写他那奇奇怪怪的书,推开门往大殿走去,书怀在他身后叫住他,托他代自己问一问冥君准备如何处置思霖。冥君今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除却鬼使之外,大约无人敢于给这头大老虎顺毛,书怀被吓怕了,压根不敢往大殿走,只想回去歇歇,不愿如此劳心费神。鬼使应了他的请求,但是看上去心不在焉,谁也不清楚他是否真记得了,书怀对着他的背影耸耸肩,伸了个懒腰跑回自己房中,准备在冥君再次找到自己之前,先趴在被子里美美地睡一觉。

冥君并非心情不好,只是书怀误以为他心情不好,他坐在殿上,神色如常,行事如常,鬼使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几番欲言又止以后,鬼使终于耐不住寂寞,率先开口:“属下有一事相求。”

对方只道他在为存雪的事忧心,正欲出言宽慰两句,却又听得他说道:“您准备何时送严恒睿去转生呢?”

“为何如此惦记着他?他从前难道吃过你的大米?”冥君不太想听见这个名字,虽然他们的确不得不处理严恒睿的问题。

“他在人界胡编乱造,说属下和您有些不正当的关系。”鬼使添油加醋,把严恒睿抹黑一遭,仿佛此人当真在外面到处传闲话一般。冥君心下生疑,然而不好多问,只得默默地停了笔,思考着鬼使的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想了半天,没个结论,正当此时,冥君忽又忆起鬼使的那本小册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向文砚之,直言不讳道:“本君认为,你和严恒睿都应该去治治脑子。”

“他于私德有亏,请您不要把他与属下相提并论!”文砚之很是不服气,好像冥君真把他和严恒睿看成了同类似的。冥君看他不悦,便及时中断这个话题,现在他们不谈严恒睿了,开始谈燕苓溪。

最近人界事忙,冥君有些心烦,说了几句便发觉自己并不怎么了解那小皇帝,于是张嘴就要把书怀叫来。鬼使在一旁说书怀正在房中休息,冥君这才想起书怀还算是个人,需要正常的睡眠。

关于燕苓溪的诸多事宜,冥君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怎样安排,目前冥府的头号大麻烦是存雪,除了存雪以外,还有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风仪需要注意,至于燕苓溪和思霖,他们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他们在人界搞出的事,比起存雪的大动作,更像是小打小闹。冥君又开始头疼,刚审完一批新死鬼,又要花心思考虑别的事情,他甚是烦躁,多年前曾生出过的想法隐约又开始抬头,但现在天神们纷纷躲藏起来,天宫都已经空了,叫他到哪里再找能替代他做冥君的鬼神?

实际上燕苓溪那事也没什么好处理的,在阳世之间,凡人和妖族混居,几百年间不乏违抗天命者,冥君早已对此类司空见惯之事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思霖和严恒睿之间的矛盾,兴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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