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晚烛在旁骂了一声,冷笑道:“不受天道管辖,寿命没有终结之日,你好了不起哦?”
“少生气,生气容易变老。”书怀不和她计较,却怕她突然放火烧自己,于是往思霖身旁挪了挪。
杯子精也动了动,给他腾出一块空地,两人面对面瞪了会儿眼,思霖又问:“那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要死的是他,你会怎么想?”
书怀算是发现了,思霖诚实得要命,他说自己讲话不好听,那绝对是真的不好听。若是放在人界,他随随便便假设别人的生死存亡,估计早就被那些凡人骂死了无数次。
既然他问了,书怀就只能回答,因为如果不回答,那他将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思霖问这种话,显然是想说服书怀认同自己,书怀要想扭转他的认知,首先要表明自身态度,其次是反过来将其说服。
可无论怎样好回答的问题,只要扯到墨昀身上,书怀就说不出的难受。他心里还是有所偏私,之前在冥君面前所提及的大爱与私情之分,果然是半点儿也没有错。有了私心就难以做到公正,他这辈子是都做不到公正了。
“若是天命如此,我会伤心,可能随他共死;可我自私,还想等转生后的他。我倘若死去,就再也没有来生,就再也看不见他,那是我所不愿的……”书怀脱口而出,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笑了笑,“讲得乱了,你别介意。”
思霖应了一声,等他继续往下说,然而他心中很乱,过了好半天才能把接下来的话吐出:“如果并非命数,而是有谁暗中害他,那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他找回来。我还是那句话,倘若天命如此,我便顺应天道,倘若天道不要他死,那谁想害死他都不可以。”
“我觉得你应当好好想想,是天道想要收回他的命,还是别人想要害他。”书怀指了指远处的角落,燕苓溪正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读书。思霖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露出一个苦笑:“是天道还是人为……我能如何分辨?”
“天道很玄妙的,你没有必要刻意去想怎样顺应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人当人来看待,本身就是在顺应天道了。”谈到这种话题,书怀就一本正经,晚烛坐在旁边听着,分辨不出他是否在胡说八道。
晚烛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思霖却似有所悟。书怀及时中断了话题,因为他发现自己背后有只不该出现的小东西。
小黑狗摇头摆尾,欢欢喜喜地蹭着书怀的腰:“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