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死于想象力太过丰富,而书怀作为人当中比较出色的那一部分,想象力尤为出众,他不仅能自如地切换到偷窥者的视角,眼前还浮现出了偷窥者的面容。
严恒睿……
书怀一阵恶寒。差点儿就忘了,这家伙溜了还没找到。宫翡那边给墨昀传信过来,说她和风仪今夜回到冥府,待他们回来以后,必须要找风仪这厮算账。他在冥府躲了这么些日子,冥君供他吃喝供他住宿,没成想他是个白眼狼,暗地里和严恒睿建立了肮脏的交易关系。怪不得他先前一直在冥府里头过夜,只有这两天忽然夜不归宿,肯定是因为算准了日子,预料到严恒睿会在何时脱逃,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逃离事发现场,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此等操作,连书怀都要赞叹一声高手。不知道风仪从前在人界的师门中生活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多次演练过,书怀觉得他是练习过的,否则不该这样熟练。回头等天帝从神木幻境中出来,得多找她问问风仪先前是什么样子,抓住敌人的一些把柄,总是方便办事的。
花瓶被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书怀用力去推,发现推不动它,它好像就是为了遮挡那个孔洞而存在。思霖说把整个寝宫都翻遍了也没有找见密道,书怀还是感觉他在撒谎,除非他从未尝试过移动这个花瓶,也从来没有注意到脚下空旷的回声。
撒谎的次数多了,就会成瘾。思霖以前曾经蒙骗过整个天下,难保这次不是在骗人。书怀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坐在床边捧着碗哄燕苓溪喝药,却又觉得这份情谊不似作伪。杯子精当爹又当妈,当宫女又当侍卫,但也无法从凡人身上索取到什么,他为何留在燕苓溪身边,书怀找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世间万事如流水,有时候它们本就不需要答案。如果偏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理由,那也太累了。书怀懒得管思霖的事,又趴在花瓶上研究了一会儿,突发奇想,叫墨昀到密室里给那群人挪个窝,把他们搁到孔下头,这刚好方便了思霖盯着他们,以防逃跑。
“你把他们带走算了,我不想盯着他们。”思霖听见书怀和墨昀的议论,回过头来抱怨道,“我也就一颗脑袋两只眼睛,你想让我看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