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怀冷笑:“不觉得。”
风仪没了脾气,也不好再和书怀说别的,如今他只盼着南海与东海的事能简单些,好让他早些摆脱这两个大麻烦,和宫翡安安生生呆在天宫。
不过妖族还真是奇特,慕华在墨晖这里栽了跟头,书怀在墨昀身上又栽了跟头,就连他自己好像也掉进了宫翡挖的坑。午后的太阳很晒,风仪抬手挡住阳光,漫不经心地踩在草叶上。书怀见他放着大路不走,偏要去踏那些青草,便随口胡扯一句:“草长得这么好,也得需要肥料。”
书怀是个狠人----风仪也这么想。
人仙的脸色白了白,终于选择走那条尘土飞扬的大道。
情感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有时候说错一个字,这段关系就要破裂而无法挽回。墨昀走在队伍最末,于百无聊赖之中想起妖族的那座大山。从前在那里居住的时候他还在怕雨怕水,然而这个毛病,跟着书怀去了趟南海竟然就治好了。可如今对方又不肯陪他,谁知道他再看到海的那一刻,是否仍会恐惧?
大约是不会的。墨昀打了个哈欠。昨天夜里他没睡好,耳边一直回荡着存雪的话,虽然他知道那位天神的言语是为了乱他心神,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道破了他心中的忧虑。
他是有父亲的,只不过父亲抛下他去了天界;他亦是有母亲的,只不过她不曾与他相认----尽管这一切做法都是对他的保护,但墨昀依然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这样的念头在两百年前就深深刻入他心底,时不时就要蹦出来提醒他:你不是谁的珍奇,谁都有更重要的宝贝,谁都不爱你。
墨昀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想法很伤人没错,然而它大概就是事实。
书怀走在前面,装作不经意地回过头,恰好看见墨昀望着道旁的树出神。他会在想什么?书怀正欲开口去问,却又觉得拉不下脸来,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走自己的路。谁知道他昨晚哪句话说得不对,分明是墨昀做法失当,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可这小狼崽性情温和,会无缘无故发火吗,那咬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真是兔子,书怀当然不信,他拧着眉回想起昨天夜里墨昀的一举一动,发现疑点颇多。“嘴很厉害”的“你们”究竟是哪个“你们”?对方为何突然说不要他多管闲事?那片倒霉树林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墨昀走进去又看到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