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冬日,即便元绣披着柔.软厚实的狐裘,仍旧忍不住拉了拉领子。
许多年不曾使用地牢,里头空荡荡的,还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混杂着腥味,很是刺鼻。
“这是什么味儿?”红玉的声音在地牢内回荡,也不知从哪里忽然就穿来一阵哐当的锁链声,把主仆两人吓了一跳。
“谁!”
元绣扯了下红玉,指着地牢尽头。即使周遭昏暗,仍能透过木栏门看到里头隐约的人影。走的近了,才更吃惊的发现,他的身上束满了铁链,用尖锐的铁钩刺穿他的身体,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在破烂的衣服上干了又湿,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红黑色污痕。
元绣看着他身上的纵横交错的伤口,手指不由自主的抚过脸颊,上面的微微突起,让她心中一刺。
“很痛吧?”
男人沉默着,身上的锁链又哐当的响了起来。
“你后悔过吗?”元绣望着他轻轻道。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他,钟汉山终于缓缓抬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夜班,凌晨到家,就不更新啦
第八十一章
“凭你的本事, 即便是不当土匪, 也能混过好差事过日子的。何必落草为寇, 干这么些恶事。以你如今的罪孽, 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元绣也不知为何会与他说这些话,严格算来, 他们还算是仇敌。毕竟当初两次将她捆走的恶人,正是钟汉山与他不安分的手下。
可她对钟汉山的恨意并不算强。
“事已至此, 姑娘又何必再提。”钟汉山的身上穿满了龙骨锁, 深深地凿入他的身体, 一说起话来,就牵扯到诸多伤口, 忍不住咳嗽起来。
可即便是咳嗽, 也无法缓解身上的痛楚,地牢内的腥味越发浓重起来,是他身上刚结痂的伤口又被震破, 流出来的血水染湿了伤口,钟汉山能够感觉到伤口上传来的刺痛。
可这些对他来说, 并不算什么。两日来接连的酷刑拷打, 让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也对, 多说无益。”
元绣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了一会,直到钟汉山不在咳嗽,她才再度开口:“你追上她了吗?”
“你指那个带走老三的人加w吗?”钟汉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身手很灵活,即便是伤成那样,还是从我手底下逃脱了,如果不是当时的立场,我或许会同他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吧。”
他的话包含了很多东西,像是惋惜,又像是懊悔,还像是欣慰。
元绣乍一听,有些不解。
“如果我早些看到他,就不会下那样的狠手,不知他如今状况如何?我现在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还不知能活多久,怕是没机会在见到他了。他长得可真像是……”他说话本就小声,最后更是几如喃喃。纵然元绣站在他身前五步之处,也无法听清最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