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眠睡着了,佳期却还醒着,她看透过窗投射进来的雪亮的月光,不觉刺眼,只觉感恩。
她和林未眠不一样,林未眠诚实一点,她对神佛感恩,佳期只对月亮道谢。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她拥紧怀里的人,待她也要朦胧睡去的时候,却听见耳畔的啜泣声。她立时惊醒了,睁开眼问:“怎么了?”林未眠哭哭啼啼说,梦到柴柴来道别,它也许是死了。
佳期一开始还劝慰她,但是慢慢她自己也疑惑起来,因为大狗实在是老态龙钟。
两人顾不得惊扰佳树,一个电话打回去,不问不知道,原来狗剩还真的病了,佳树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暂时没和她们说,“姐,你和眠姐别担心哈,我已经找了专业人士照料它了,没什么大碍。”
林未眠说想回去,狗剩不止是条狗,它简直是她和她的孩子,又像她和她的亲人,一家三口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一下子有一个要提前离去,那种孤清的感觉太让人难受。她要去陪它。
她只是絮叨一下子,佳期却二话不说替她披上棉衣,说马上开车回去。林未眠又不肯了,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拉着她的胳膊,反过来劝她,太晚了,她不舍得她连夜开车回去。
虽然决定明早再走,两个人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林未眠窝在她怀里,牢牢地抱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一点声息也没有了,林未眠拿不准佳期睡着了没有,她蹭到她耳边,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谢佳期,我这么麻烦,你会不会有一天厌倦我,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佳期却还醒着,她低头吻她的额头。林未眠还等着她的答案,她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又黑又亮。
佳期凝视她:“不会。生生世世都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