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眠却大喇喇地不当一回事,笑嘻嘻地说:“佳期,在别人眼里看来,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过得不知道是怎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实际上呢,啧啧啧。”
佳期一边用锅热油,一边淡淡地看她一眼。
林未眠只知道佳期之所以住到这里,与老宅子分开,有一个原因是那边的应酬太多,三不五时有客人上门,知道她或是佳树在,就要“瞻仰一下小谢总的风采”,烦不胜烦,影响学习,但是她为什么抢着亲自下厨,不肯让春姨或是别的小阿姨来照顾,她却觉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谢佳期又不是巨蟹座,不应当这么热爱家务劳动才对。
她只管这么想着,不提防手上忽然一痛,啊呀一声,只见原木砧板上染上了澎湃的血色,她想捂住嘴不出声已经来不及了。佳期回过头来,立刻关了火,从她手里夺了刀放下,拉着她去水龙头下冲洗。冲洗干净,捧着看了看伤口,怒道:“让你别过来,就是不听。”
林未眠见她生气了,干干一笑:“没事,一点小伤。”
小伤不假,还是进房间处理了一番,手指上包着蓬蓬的白纱布。佳期脸上还残留着些微的薄怒,林未眠见了,心里不免内疚起来,她本来是去帮忙的,想佳期轻松一点,这下却越帮越忙了。她想了想,探手拿了一支马克笔来,在那白白的纱布上画了个简笔的笑脸,荧光绿的笔触,两只眼睛向下弯,一张嘴巴向上弯,画完了,凑到佳期跟前勾一勾,模仿蜡笔小新的语气说:“佳期小姐,不要生气啦。”
佳期蹙起来的眉头并没有舒展,握住她那受了伤的纤细食指,喃喃道:“怎么又伤到这里呢。”
上次林未眠用美工剪刀划伤的,就是差不多的区域,这次旧伤上面叠新伤了。
林未眠将手指收回来,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哎,谢佳期,你也太婆婆妈妈了。我待会儿多吃点不就补上了吗。咱们快去做饭,阿姨和佳树就要回来了。”
“你待这儿。”佳期冷冷地说。
林未眠于是乖乖待这儿,她坐在椅子里晃动她的脑瓜东张西望时,看到桌上放的台历,伸手翻了两页,竟然马上就要立夏了。她扭头往佳期的床上看看,不由就面红耳热起来。妈妈大婚那日,她找佳期求安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某方面两个人一直都有点羞惭惭,或许是她单方面,总之最近连亲吻都有些避忌。一来复习忙得人头昏脑涨,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二来一亲,她就想到那晚的事情,非常地羞耻,所以尽量避开。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用kiss来当作学习奖励的措施暂时取消了。而每当察觉气氛良好,也许就要亲到一起时,她就问一道巨难的数学题,毕恭毕敬,让佳期在草稿纸上给她讲半天,也就有效防止了接吻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