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正双手把在床沿上,剧烈地咳嗽,继而又双手举起来象是要抓住什么,凄惨地叫说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啊!”她将头在床沿上磕得当当地响,震得浑身几乎要散架似的,不停地用手去扯自己的头发。她做过化疗,头发显得格外稀疏。她那副状如疯癫的模样,看来简直叫人害怕。“妈,您别这样!妈----”田琴哭着双手使劲地抓住母亲的手。好久之后她母亲才平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第25章 那深情承载的苦难
他们走出堂屋的时候,田琴忽然一下字扑倒在沙里七的身上,不停地抽泣。她说道:“你教我怎么办!我真的不晓得怎么办!”泪眼迷离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痛苦,泪水顺着她脸庞一滴一滴地向下滴落,打湿了沙里七肩膀上的衣服,沙里七不知道什么是好。
那种伤感的无助的神情叫沙里七至今不曾忘怀,心想,一个二十四岁的姑娘要独自承担这种痛苦,是很残酷的!
他回到旅馆里,灰扑扑的墙壁,布满灰尘的窗户,局促狭小的空间,连同空虚寂寞一起包围着他。一刻也叫他无法忍受。他决定出去走一下。从这里到盘山镇只须半小时的车程。
中巴车呜呜地开着,车身抖动得象要散架。村庄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眼前闪过。青色的瓦楞,灰白的墙壁,萧索的荒原,永远都是那么单调。半路上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告诉她他到另一个小镇去了,明天回来。
她嘱咐他早点回来,语声有点呜咽。那个小镇比竹林镇更荒凉。他拼命地沿着街道走着,他似乎要靠这来排遣纠缠不休的烦恼。不到半个小时,沙里七就把全镇逛遍了。
傍晚,他走进一家旅馆住宿,一个肥胖的女人突然从柜台里伸出头来,几乎把他吓了一跳:“住宿呢?”“多少钱一个晚上?”“住三天的话六十块,住一天的话,二十五块。”
第二天他独自一个人去爬山,回到竹林镇时已是晚上七点钟。一下车,他就看见了田琴,她坐在车站旁边的一家商店门口,四下张望。看着他从中巴车上下来,她跑了过来,目露焦急之色,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你在这里等我?”“是的!”夜色中她充满了焦虑眼神一下变得温婉如水,甚至头发上散发出来的冰凉的气息,他也强烈地感受到了。他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象刚沾过水似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