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老板娘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因为她到现在也没向秦云书坦诚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都到这会儿了,这个自然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她便推开了秦云书的手,说道:“没事,我的手已经好了,打得了水。”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早就好了。”
话音落下,老板娘已经走到地窖出口处了。她也没急着推开木板爬上去,反而歪着脑袋努力的将耳朵贴在木板上,仔细的聆听着地面上的动静。
秦云书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有些没回神----早就好了,什么早就好了?老板娘的伤早就好了吗?既然如此,她还要自己日日跑来照料作甚?觉得白给自己工钱吃亏了吗?可老板娘不像这样的人啊!
一时间,许多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秦云书忽然便有些糊涂了。
地窖里很安静,老板娘也没有理会秦云书此刻在想些什么,她贴在木板上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估摸着外间应当没人,于是便小心的将木板推开了一道缝。然后又观察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的带着水囊走了出去,临出柴房前还将木板重新盖好了。
对于老板娘来说,外出打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是想出来看看形势。毕竟她和秦云书不可能一直躲在地窖里,且不说胡人占据了边城会如何,万一宴将军已经将胡人赶走了,她们却还躲在地窖里吃苦,不也是一场笑话吗?
于是在打完水之后,老板娘并没有急着回到地窖,反而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后院的院门边。她先是偷偷地听着街上的动静,发现死寂一片后又偷偷探出了脑袋去看,可还没等她看清街上情形,一只大手忽然出现,按着她的脑袋就将她推了回去!
饶是老板娘胆大,这一刻也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好在最后忍住了,只心脏仍旧突突狂跳个不停。然后下一刻,她便见着几道矫健的身影接连蹿进了院子里……还好,这些人虽然衣袍染血,穿的却不是胡服,而是守军的军服。
老板娘按着心口,心说:吓死了,吓死了!
先前将老板娘按回来的那个军士也压着声音开了口:“瞎看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老板娘头一回被人这样训斥也不敢反驳,她目光在几人脸上一转,发现竟还有两个熟面孔。人自然是不认识的,但肯定来她饭馆里吃过饭,于是稍稍放心,问道:“我躲了好些天了,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宴将军将胡人赶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