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她没有返回相府。
第二天一早,杨晓镜回到议事署,一眼就看见他曾经的同僚,被几个上京卫扣押着,正在门口等他。
见到岳知否,杨晓镜并没有多少惊讶。他让上京卫押着她,跟着自己进了议事署。他回过头来,他眼里的岳知否已不再是半个月前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她失神的眼里没有悲也没有喜,神情漠然的她仿佛土木偶人,魂魄好像早不在身上了。
杨晓镜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看了。他徐徐走到自己的案几后面,坐下,摊开一份文书,他边看边问:“稀客啊。怎么来了?”
岳知否却僵硬地笑起来:“你不是等着我来么。”
杨晓镜的得意忽然消失,他抬起头来。“怂恿白家长辈来劝,派人混进来偷袭我,每天送信骂我,不就是想逼疯我么?你很清楚除了我,谁都劝不住他,你就是要逼得我走投无路,求你放我去泰州,把他劝回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背弃诺言,把他推进笼子里。”她看着杨晓镜,“杨大人,我说得对么?”
杨晓镜从案几后面站起来,他走到岳知否面前,睥睨着她。他嘴角扬起,似乎在笑,眼里却满是阴鸷。“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那你还来做什么?”
岳知否还笑。笑着笑着两行泪就淌下来。她说:“我知道啊,但我受不了了,我只想他活着。我只想见他……我要见他!”她忽然扯着杨晓镜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吼起来。向来冷静的她像是疯了,她就扯着他的衣襟不松手。等到杨晓镜终于把她推开,他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皱巴巴的。他已经认不出她了。她的眼睛里再没有以前的睿智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