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在白炽灯下,他这满是绝望的口气却让我模糊地触碰到了他全副武装的爱,我看着他满是茧子和伤痕粗糙的手,刚才那扛着孤勇的满腔热血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不是谁都是英雄,也不是任何英雄都能了无牵挂地决然赴死。
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家庭亲人爱人友人,这些组成社会的东西和万里不息的起伏山脉一般重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爸……”矛盾的十字路口逼得我手一直发抖,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变成一个字。
父亲扭头没看我:“算是爸爸求你了小白,虽然1022号实验体失败了,但是世界那么大,总还有其他的二类感染者……”
“爸……我做不到。几十年的时间,足够再诞生多少个感染者?拿我研究吧,我自愿的。”我伸手要去握父亲的手,父亲却猛地起身瞪着我,一会儿后就转头出去了,门锁“咔哒”一声响,我疯狂地拍门,“爸!爸爸!放我出去!”
“小白,我不管会有多少个感染者,我是你父亲,我就有资格保障你的安全。以后送饭我会亲自给你送过来,你别想跑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拍打着门不断地喊:“爸!爸!”
叫了十几分钟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我颓然地顺着门坐在了地上,看着在电子系统控制下落了锁的防弹玻璃,什么想法都没了。这种情况下除非我能一头撞碎这玩意顺带着撞飞外面的防盗窗,不然什么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