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顶光幕在尘土飞扬中缓缓落下,被布兰特用格斗刺在咽喉部位抹过的青黑色机甲动了动,机械眼中的蓝光黯了下去。哧的一声,从驾驶舱的边缘喷出一股气流,舱门缓缓开启,银发少将翻身从离地十几米高的机甲上跳下来,穿着黑色军靴的双脚轻盈地落在地上,溅起一圈黄色的尘土。他掏出手套,垂下眼,一丝不苟地戴上。
然而大帝的机甲仍然维持着启动状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要从里面出来的意思。书记官的眼镜锐利地反着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修长的手指搭在那本深蓝色的法典上,没有动作。于是军官们不由地开始猜测驾驶舱里是不是上演了什么流血事件,那种高强度的战术动作之后,松懈下来的大帝也许在低头的瞬间就被费穆尔少年一脸血的造型吓了一跳,连开启舱门离开都做不到了吧。
正当他们的脑补即将进行到n18的恐怖级别时,场上的另一台艾缪型机甲的机械眼也黯了下去,青黑色的机甲舱门在众人的眼光中开启,朱红色的蔓藤末端连着两个人,像搭乘着简易的升降机一样稳稳落地。让人意外的是,费穆尔人除了嘴唇上方挂了两管鼻血之外,居然没有太大损伤,下到地面依旧活蹦乱跳。
曾小贤惊魂未定地抱着布兰特的一只手臂,心跳快得像要直接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边往场边走一边问道:“我、我还活着?”
“啊,活着。”大帝因为行走牵动到被震伤的部位,微微蹙起了眉,事实上现在只要他还没死,曾小贤就会一直活着。
在外人看来只是因为害怕而抱紧饲主的地球人,其实正在分担大帝的一半体重,曾小贤感觉到鼻子已经不流血了,于是松了一口气,扶着重伤的布兰特继续向场边走。少将跟书记官同时察觉到大帝的不对劲,一个默默地上前,从左侧搀扶住他,另一个拨通了御医的通讯器,让他直接到机甲训练营来。
示意下属的军官继续做事,银发少将跟曾小贤一起把大帝扶进了士兵们休息的帐篷里。大帝一坐下,书记官就从帐篷外走进来,严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陛下?”
一路上布兰特都显得很痛苦,没有说话,所以曾小贤跟少将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帝捂着胸口,没有立刻开口,书记官将目光转向一直跟他待在一块儿的曾小贤,“怎么回事?”
曾小贤挂着两管鼻血,脑袋还有些晕乎,傻傻地看着书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