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娘呷了口微烫的茶水,默默思索了片刻才道:“裴氏与三郎成婚也才五个月,按理,你秦庶母不该这么着急,可若是她希望裴氏抢在你们前面生下长孙,这么殚精竭虑也能理解……”
曹芳蕤有些羞愧的垂下头,蓁娘忙安慰她道:“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么重要的事,你秦庶母该悄悄的跟皇后说,怎么一点也不忌讳你知道呢?”
“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曹芳蕤跟着点头。
“三弟妹月事不准,这要是调养的话,也要费些时日,况且这事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传出去也不好听,难道秦庶母真的是慌了神?”
“不可能……”蓁娘摇头,“你秦庶母这个人,最是谨慎细心,轻易不把私密之事往外说,不过这事真的奇怪,连我也想不明白。”
曹芳蕤仔细回忆了下昨日在栖凤殿,很明显皇后是早就知道裴氏月事不调这件事,之所以现在才急着找杏林,恐怕是因为慕容婕妤腹中龙子夭折,秦庶母想让裴氏赶紧怀孕,弥补陛下的遗憾……
失去儿子还有孙子,陛下见着孙子一高兴,就是立刻册立三郎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秦庶母的突兀举动就能解释的清。
但她做的这样明显,真不怕人说三道四吗?
曹芳蕤把心中的疑惑对蓁娘细说了一遍,蓁娘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秦氏这么做确实太急功近利了,她可不是那种会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人。
说着说着,蓁娘突然想起一茬,忙道:“裴氏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作为儿媳,曹芳蕤和裴氏都会在皇后身边服侍,她是个什么模样以及做些什么,曹芳蕤就是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大概。
“三弟妹从来了骊山宫后人就不太舒服,有一次服侍母亲梳洗手一抖把梳子都摔了,母亲便让她回去歇着,三弟妹很是惶恐的请罪,反倒惹得母亲有些不高兴……”
“婶母找我们去打秋千拔河,她都以身子不舒服拒绝了,我瞧着她不像是装病,整个人坐在那儿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身上总有一股药味……”
那这就说明裴氏是真的不舒服,可蓁娘又产生了新的疑问,比较月事不准,裴氏的身子更为重要,怎么秦氏只顾着解决月事的问题,反倒不理会儿媳身子不适,难道她就那么在乎嫡孙?
蓁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一会儿后才发现曹芳蕤脸色十分黯淡,她怜惜的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孩子的事你不能着急,你越想着它就越紧张,这样紧绷着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呢?”
“听我的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孩子总会有的,急不得!”
曹芳蕤难过的点了点头,她虽明白这个道理,但眼瞧着李淳茜越来越受陛下的重视,甚至都有人在传陛下让他为自己分担朝事的话。
而且他的岳家近来频频有动,朝中支持许王入主东宫的声音越来越多,反观陵川王府,真就如雪洞一般冷清,仿佛已经没人记得陛下还有这么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