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完毕后,曹芳蕤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她坐着车回了王府,李淳业没跟她一起,他说今日李淳远未能出门,想去曹王府看看他,让曹芳蕤先走。
回了府进了正院内室,她更衣洗手坐在榻上喝了一碗热茶,又歪在隐囊上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外边天都快黑了,玲儿问要不要传饭,曹芳蕤打了个哈欠问道:“郎君回来了吗?”
“没!”玲儿摇头,“要不娘子先吃?”
“还是等郎君回来一起吃吧!”曹芳蕤拒绝了,坐着也无事,她便拿了本药经翻看,倒也自得其乐。
李淳业进了门就看见迎上来的曹芳蕤眉梢眼角还有残留的笑意,他下意识问她:“怎么了?”
曹芳蕤拉着他去内室,亲自服侍他更衣,柔声笑道:“刚才看书,里面记载了一则病例,说有一妇人忧思多梦,遍寻名医无治,后来有一道士让她枕着宣纸睡,后来这病竟好了,原来她夫君是个做宣纸的匠人,离家已有数年,这妇人是思念成疾了……”
李淳业听完后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墙壁出神,曹芳蕤给他系上带子,奇怪的打量他:“郎君怎么了?”
“是不是四叔说了些什么话?”
她这么猜测是有原因的,李淳远自从回了京城后,把府内一应事务都交给了长史和家令打理,自己什么也不管,谢绝了一切访客。
每日话也不怎么说,就跟失了魂一般,陛下怜惜他腿脚落了残疾,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忍责怪,就是旁人看着都难受。
李淳业去上过几次门,李淳远只是沉默着,不生气也不怨恨,但李淳业知道,弟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想来他今日上门又是受了冷落,曹芳蕤忍不住安慰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四叔总有一天会明白,郎君真的不是有意的!”
“今日父亲母亲伤心的红了眼圈,明日一早咱们进宫去请个安吧,不管怎么样,这是咱们做子女应尽的孝道……”
李淳业神思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胡乱的点点头。
曹芳蕤唤婆子传饭来,又拉着他在食案边坐下,见他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还在为李淳远而难受。
便耐心劝道:“郎君,阿姨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幸好还有两个小姑和六叔陪着她,一方面她是为了父亲,一方面就是为了咱们……”
“父亲虽然生气,但也没说不许你再进入朝堂,郎君这些日子勤学苦读,父亲看着一定会消气的,到时候……”
她话还未说完,李淳业忽然头没脑的问了这一句:“我是不是很蠢?”
曹芳蕤愣住,“什么?”
李淳业又重复了一遍,她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刺激,便斟酌着话语回道:“郎君这是什么话,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你若是蠢,那天底下都没有聪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