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向公正明理,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蓁娘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看着她平和的面容,惠氏不由得感叹时光磨人,几年前那个活泼的韩蓁,如今也收敛了脾性,看来世事无常这句话,果真不假。
她伸手握住蓁娘的手,坚定的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蓁娘回握她的手,淡然一笑,人生得此知己,何其有幸。
第二日去宣微殿请安时,殿里已经来了几个人了,大家不像从前一样随意的交谈,都敛声肃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氛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半刻钟后,宫人拥簇着皇后升座,她从头到脚打扮的极素净,眉宇间的愁绪依旧,高氏一贯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昨夜吹起了风,院子里的花木被吹的呼啦啦直响,殿下睡得可好?”
皇后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尚可。”
节哀顺变的话已经说的太多了,底下的妃妾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个悄悄的传递眼神。
吕氏眼角余光瞥过捏着帕子坐的笔直的蓁娘,鼻子里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暗色,她侧身对身旁的廖氏道:“我听说五郎昨天有些咳嗽,今天可好些了?”
廖氏谢过她的关心,轻道:“小孩子家贪玩,在外面多待了会儿,今天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吕氏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昨天大公主带着孩子进宫来,我见崔小郎君和五郎玩的极好,阿郎看着很高兴,叫了皇子公主们都来玩,结果崔小郎君抱着阿郎的腿嚷嚷着不想出宫了……”
众人听见吕氏的话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寿安公主成婚数年只有一儿一女,李晖和王氏对外孙宠爱有加,时常叫了女儿带着他们进宫来。
众人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想着提起这两个孩子,皇后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皇后的脸色的确柔和了不少,她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那孩子倒不像他父亲,眉眼更像阿郎!”
众人跟着附和了几句,吕氏眼珠子一转,摆出笑脸对蓁娘道:“阿韩,昨日阿木姗姗来迟,阿郎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看书……”
“你也该劝劝阿木,他如今虽然住在外廷,可毕竟年纪还小,这样熬着身体可不好!”
她的一番话说的是关心体贴,但在众人耳朵里听起来就多了一层意思,纷纷向蓁娘投去异样的目光。
阿木有些贪玩,从来不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让他学孔孟之道,他却偏要研究杂学,蓁娘有时气的要打他的手板,当着众人的面也抱怨许多次了。
可吕氏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分明就是来刺皇后的心,和捅蓁娘的刀子了。
果然,上首的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下,嘴角虽然还噙着笑意,但周身却散发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