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拂袖哼了声:“恕不远送了!”
“李承宣,你给我回来!”白乔怒喊。承宣哪会理会,装聋作哑,越走越远,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第 11 章
白乔到家时,白修竹正在鼓捣午饭,厨房里传出阵阵令人垂涎的香味。难为他一个大男人,将女儿拉扯大,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的,比女人还要精通家务活。白修竹心想,等白乔嫁人了,他一定要去游遍名山大川,将这些年在宫中染的俗气给洗涤去,重拾画笔。可惜,就算他再画出什么惊才绝艳的作品,也不可能振兴白家了。白家作为书画世家,是要彻底断在他这一代了。
此时,大门砰一声被推开,白乔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进门便喊:“爹,我有话问你。咱白家是不是被人陷害,才变成这样的?爹你不是真的想画那种东西的,对不对?”
白修竹手中的锅盖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父女二人隔着厨房那扇窗子对望了许久,白修竹第一次发现,白乔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他想保护她天真地长大,保护她善良的内心,可也终究到了该告诉她全部真相的时候了。
父女二人坐下来,白修竹缓缓启口:“我们白家有两个仇人。一个叫桂赭,是你曾祖父当年的同窗。姓桂的本来画技拙劣,若不是你曾祖父在殿试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他根本无缘入宫。可是他在入宫后就不断陷害你曾祖,令你曾祖屡屡不能完成圣上吩咐的任务,被贬为三等画师,最终驱逐出宫。好在他多行不义,最终也不能在宫里善终,可谓是报应不爽。”
“还有一个呢?”白乔追问。
“还有一个人,你永远要记得他的名字。谢圣云,此人是你祖父的同僚,当时和你祖父争首席之位,结果不敌。这姓谢的红眼不过,竟诽谤你祖父与后宫妃子有染,令圣上龙颜大怒。虽然后来事情查清,但圣上始终心有芥蒂,便再不重用你祖父了,不久便直接将他发落到画栏去混日子。你祖父心高气傲,从此一蹶不振,在你降生不久后,他便去世了。”
白乔眼中渐渐泛出些湿意。她小时候常常见到父亲对着祖父的画像偷偷抹泪,那时她以为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思念之情,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白修竹又继续道:“你爹我后来入宫,那谢圣云仍在宫中占据高位,我也没能逃脱他的迫害。我本想直接辞官,可我就这一门本事,若不以此为生,出宫后凭什么养活你?世人爱附庸风雅,但也轻贱墨宝,你爹我终究不想过与人讨价还价的日子。”
话说到这,白乔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扑在白修竹怀里:“我还以为爹你是自甘堕落,我气了你那么久。呜呜,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