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道:“让他进来。”
桂笙轻应,转身对着殿外那人恭敬道:“信将军,您请进吧。”
信承依言走进,带着浓厚的血腥味,至殿中撩衣跪地,拱手道:“末将信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话音有力,在这空荡的麒麟殿里显得异常突兀,那浩大的声音绕去房梁龙柱,顷刻间爬满了每一个肉眼不可查的角落。
宁容左听着,面无表情:“江淮呢?”
信承低头道:“回皇上的话。”沉默两秒,“未曾找到。”
宁容左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情道:“继续找。”
信承抱着的双拳用力攥了攥,有些为难道:“皇上,出了南疆就是边蛮地界了,不太好用兵。”
宁容左未听,只重复道:“继续找,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信承皱眉,他知道宁容左的性子,遂道:“末将遵旨。”
说罢,猛曳身后如血的披风,行礼离开。
桂笙见状,小心翼翼的合上殿门。
那地砖上的光影越来越小,直至合成一条缝消失不见。
宁容左闭上眼睛。
回忆起那日和她的对话。
“佯装谋反?”
“是,这是皇上交代的,他不想背负世人骂名,那便叫我来背,到时候我必败无疑,得万年臭骂,他也可放心了。”
“这是代价,我要知道,你和父皇的交易。”
“条件就是你要收养未君。”
“他是谁的孩子?”
“不管他是谁的,以后都是你的亲生儿子。”
“未君,佯装谋反,还有父皇没有收回的金羽军大印,这三样,其中到底有多少牵扯,而说到底,还是你们两个在算计我,对吗?”
“你忘了,还有一样,我遗留在朝上的势力。”
“可你人都不在了。”
“人不在,江淮之名在,威严就在。”
“你想怎样?”
“我把江山让给你,贤名也让给你,心甘情愿做叛臣,条件是你收养未君,百年之后传位于他,咱们这两代的恩怨,就此抵消。”
“呵,皇天贵胄,说白了还是一个傀儡,只要有你们江家和黄一川等人在,我这个皇帝位坐着,和没坐,又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选择不要,那我会将未君的身份昭知天下,到时候谋反便不是佯装,而是名正言顺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