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雨了!”
山茶兴奋的指着外面:“下雨了!”
江淮抬头,透过那半圆型的窗棂向外看去,的确是下雨了,却不是乌云盖顶的倾盆暴雨,而是细密如针的早春嫩雨。
有鸟雀莺啼在院内响起。
冲刷尽这三个月的污浊。
她拿起那方小小的印章攥在手里。
霎时心安。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比不上政权在自己手里重要,这种能掌控自己命运,维护旧臣和江家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位高如何。
权重才是真。
与此同时,断月楼正殿内,望云皱眉道:“公主,那江淮不是被贬去永巷了吗?怎么突然复职了?您要不要去劝劝皇上?”
长欢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美艳的五官甚是镇静:“劝?她都已经回去上御司了,现在劝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望云不甘心道:“可是不能叫她这么顺心就出来吧。”
“顺心如何,不顺心又如何。”长欢冷笑,“自三王叔宫变后,宫里到处都是星象传言,说只有江淮复职才可解朝廷之困,父皇一向最轻信庞密的巧舌如簧,给她复职是迟早的事。”
望云嗤之以鼻:“真是一派胡言。”
长欢将玉如意放下,脸色逐渐冷下来:“不过事到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父皇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江淮,而是他对长信王叔的愧疚之心,只要父皇绕不开这个心结,江淮就可借此存活。”
望云道:“那公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除夕皇宴的那十九个巴掌已是人尽皆知,江淮向来睚眦必报啊。”
长欢倒是不惧:“无妨,她才刚刚复职,取得父皇的信任才是最要紧的事,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咱们,只是凡事又要从头来过了。”
她盯着自己通红的指甲。
最后的厮杀。
定胜负
翌日朝会,麒麟殿。
江淮复职的消息在昨日下午传遍长安,天下百姓无不震愕,但这份震愕的持久度只有一个下午,傍晚间,大家洗洗涮涮都睡了。
而真正彻夜难眠的,是朝中的诸位公卿,今早朝会,一众官僚自殿前龙台并行上石阶,诸目相对,眼底果然皆是一片乌青。
想要开口讨论,但又都是欲言又止,抬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宁容左,那人表情平静,步调沉稳,丝毫没被影响。
倒是旁边的成王有些怯生,好像在广邳回来又胆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