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君的心性,若是知道江淮没死,肯定不如现在这般,那人是她的保护伞安全翼,只要那人在,她就永远不能担当重任。
就像当年的江淮,直到豫国公去世,才将她从大燕六道阁接回来,山穷水尽的时候,才能逼出一条求生之路来。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很好用。
江淮的成长速度,令人侧目。
但可能因为花君自幼被溺爱着长大,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加上豫国公死后江淮接班,她始终没有成长的机会,所以进步慢些。
看了看这个孩子,太后笑道:“你说君幸,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换做她的话,她会怎么做?”
花君抬起头,眼底浮出些许疑惑,转头看了看书桐,那人和太后对视一眼,淡笑道:“郡主不知道?”
花君摇了摇头,虽然她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干净的手段,她和江淮将近十年的交情,这人行事,真能把人看的胆战心惊。
书桐则接货道:“以御侍大人的性格和手段,既然陈太公之死已经是不能在勒的马,那便顺水推舟,叫陈太公死的越狼狈,越让人气愤越好,因为这样就能给长欢公主添很多的麻烦,至于太子殿下,我想若是御侍大人在的话,也不会叫陈太公帮他推行新政了。”
花君经过书桐这么一说,登时醍醐灌顶,蓦然间,心里对于陈同的死带来的愧疚也逐渐平复许多,咬了咬牙。
江淮强于自己的,就是那份果决无情。
想要在长安城活下去,最重要的是果断和坚毅,而想要在这大汤的朝廷里活下去,便是无情无义为先。
人心不是人心,是烧不化的铁。
花君突然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像是生了刺,遂从太后的怀中起身,将那杯茶喝完,行礼提着裙子离开了。
太后叫书桐送一送,那位老姑姑一直把花君送到御景殿的院门处,临了拉住她的手,怜惜道:“郡主莫要对此事挂怀,万事有太后在。”
花君眼底一闪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姑姑不必这么说,亲孙女当然是要护着的,不亲的”
书桐脸色微变,复又轻笑的截住她的话:“郡主这叫什么话,小心叫太后她听见寒心,您就是太后的亲孙女,这大汤堂堂正正的恭月郡主,谁敢说您不是亲生的。”
花君笑容微微苦涩:“是恭月不懂事了。”
书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淡淡道:“郡主慢走。”
花君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那笑容在转身的刹那间消失。
若是亲孙女,太后怎会叫她进朝廷犯险,和这些狡猾的老臣去勾心斗角的拼活路,若是亲孙女,是该要好好的保护起来,不叫她去经历那些丑陋狰狞的腥风血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