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姑打散她的发丝,问道:“王后想怎么办?”
昌后羽睫轻抬,甚不在意道:“随他。”
莫姑姑不解:“王后为何不阻止他?”
昌后则道:“虽然这叶堂叶征两个孩子都非我所出,但如果你是叶堂,你会在生母颖贵妃仍健在的情况下,尊我为太后吗?”
莫姑姑本就是明知故问,遂笑着没有答话。
昌后又道:“再者说了,叶征愚蠢。”说罢,伸手去拿篦子,但手伸到半路途中却忽然停住,柳眉微蹙,“只是,还有一点不对。”
莫姑姑道:“怎么了?”
昌后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布满谨慎:“叶征愚蠢。”
莫姑姑听昌后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眸子微眯:“王后说的不错,这样周密的造势计划,不像是他的主意。”
昌后漆黑的眸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霎时间有了主意:“莫姑姑,辛苦你出宫一趟,去国公府告诉父亲,让他查查那个宁容远来历。”
莫姑姑道:“王后在怀疑什么?”
昌后道:“这个宁容远非传言中的一心向佛不理俗事,相反,自打他来到西昌之后,老二就像开了窍一样,行事周全不说,地位也水涨船高,虽然大王不肯承认,但长门关战役后,叶征更得民心。”
莫姑姑点了点头:“老奴知道了。”
“对了。”昌后忽然道,“画像到了吗?”
莫姑姑闻言,转身去了内殿,不多时取出一个画桶来,轻车熟路的将里面的画轴倒出来,递过去道:“长信王妃刚送来的。”
昌后接过,沉默了几秒钟后缓缓打开,画上那一身海棠红裙袍的娇美女子,不是那恭月郡主宁花君又是谁?
莫姑姑在旁边屈身看着,老辣的视线抚过画上花君的五官,心中膜拜造物者对此人的垂爱知己,又在脑海里将她和大名公主叶的容貌进行对比,皱眉摇头道:“王后,这大名公主和恭月郡主还是差得远啊。”
伸出枯槁的手指点了点那唇角处:“这里差了些。”
昌后一改方才的冷淡蔑然,看着花君的画像,面色变得无奈而怜惜,眼中尽是为母的慈悲和不舍,清淡道:“可是,大名这丫头已经是这些年长得最像恭月的人了,你可有别的人选?”
说罢,她猛然想起来:“对了,去年年初在戏园子里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叫平鱼的,你可有再派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