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宁容左的名字,江淮的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条件反射,忽觉那信有千斤沉,竟没有力气拿到眼前,声音垂低:“我知道了。”
高伦有些担心:“大人,四殿下怎么突然给您写信了?”
江淮将那信和手一起背在身后:“兄弟情深吧。”
高伦半信半疑:“那大人不打开看看?”
江淮斜睨着他,眼睛里面有着主仆尊卑的疏离。
高伦是个机灵的,见她如此,连忙找借口离开了。
等他出了院门,江淮才把那封信拿到视线内,抚摸着上面的柔软绒面,她目光深邃凝重,心里那平静了许久的潭水,忽然有石子扔进来,渐生不安的波澜。
将那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
薄薄一张纸。
江淮蓦然失笑,这人还真有趣,信封装裱的如此奢华,里面却只放了这精简的一张纸,上面连一句整话都没有,只七个字刺入眼中。
六弟安否。
落款:四哥上。
江淮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六字上,那一横上面的一点,墨痕同样被晕的很开很黑,好像也是酝酿了许久,才重新运笔续写余字,正如她当日那般。
心头苦笑,脸上冷笑。
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来说,落款应该是堂哥上吧。可笑可笑。
只是八年的感情坚如顽石,不是一场动乱就能击碎的,江淮扪心自问,看到宁容左的字迹,她到底是开心居多,余下的,则是无尽的担忧。
这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写信给自己,这只心细如针密如发的狐狸,必定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这才写信来西昌试探自己的真假。
她必须回,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正想着,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随后是慕容清的追问:“看什么呢?”
江淮没有遮掩,甩了一下那张信纸:“大汤来的信。”
慕容清没去拿,直接问道:“什么事?”
江淮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无言。
而慕容清见她面色有异,眉梢挑起,一把扯过那信纸看着,只是从最上边瞟到最下边,根本没有任何字迹在上头,狐疑道:“空白信?”
江淮皱眉无奈,将信纸翻过来:“你拿反了。”
慕容清脸上一闪僵硬,随后打开她的手,重新去读那张信纸,只是当那七个大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浑身紧绷。
江淮站在他左后处,见这人突然不说话了,想要上前询问,谁知还不等手伸出去,就听慕容清皱紧眉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