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花君,一时神游,面色略显呆滞:“君儿?”
花君看着宁修,那人仍是印象中温润如玉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这份温润如玉于她来说,是剥心蚀骨的毒药,遂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行礼道:“给十三王叔请安。”
宁修不舒服的皱眉:“君儿,你这是做什么?作何和王叔这么生分。”
花君充耳不闻,所答非所问:“王叔何时启程?”
宁修无奈:“明日一早,就乘沙船离开。”
花君继续问:“去哪儿?”
宁修道:“信州。”
花君垂眸又抬眼:“听闻信州天气暖和,王叔去了那里想来也不会受苦。”说罢,拂袖转身,“恭月便不送了,王叔回府路上多加小心。”
宁修微微咬牙,花君这一席话好像在他的心里插了柄刀,往日那般亲昵可爱的人变成现在的样子,他比谁都难过,忍不住道:“君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变成了这般冷漠的样子?”
花君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红了眼睛。
何为相思如刀,她今日尝遍,五脏六腑都在流血。
而这饱受痛苦过后,又能怎样。
身份不能揭穿。
他们还是叔侄。
为了活。
她不能说。
院中萧索,唯剩他们两人。
院角的海棠枯树微晃。
宁修望着花君窈窕的背影,脑海中尽是两人曾经有过的欢声笑语,环视这座精致的海棠府,所有角落里都埋藏着不可磨灭的幸福回忆。
二十余年的岁月一朝抹去。
他做不到。
只是他心里明白,两人之间隔着多少不可抗力。
但宁修心里更明白,花君现在在做什么她要做江淮。
“君儿,我知道君幸死了你难过,但你没有必要逼迫自己变成她,你是宁花君,你不是江淮,你有一颗赤子红心,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得的,更是最不能丢舍的。”
花君没有转身,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谁没有赤子红心。”
宁修被问的一愣:“你说什么?”
花君痛苦的合上眼睛,待泪花消失,才转身鼻音稍重的说道:“宁修,你可知道在这长安城,想要活下去,有多难,若用赤子红心示人,随时会死。”
宁修眼中的情绪闪烁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