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颔首,随即看向那张详细草图,不可置否道:“继续。”
方才在说话的是文员萧垣,他可谓是最不喜欢这个大汤来的求和质子,对于此次灭庄蒋白三家一事,江淮拿头功更是不满,如今又要在她面前摆政论国情,登时不快道:“大王,非微臣小肚鸡肠,但此事涉及甚广,还是得请六殿下回避。”
没等昌王开口,程焕先行替江淮解围道:“六殿下以命援西昌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萧大人怎么人到中年记性却如此之差,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稍微停顿,加深语气,“切莫做那以怨报德的小人。”
萧垣脸色一白,周遭的官卿也面面相觑。
昌王懒理:“继续。”
萧垣这才没办法,继续道:“大王,以微臣陋见,瓮中捉鳖一法怕是不妥。”语气略显恳切,“眼下城内只有川军五万,而庄十三手里却有十三万,几乎是两倍还多,光明之地千百年来虽有以少胜多的战绩,但咱们也得就事论事。”
江淮冷眼,蔑然无声勾唇。
还真是鄙陋之见。
她站在叶颂的后面,那人的耳边剐蹭过江淮的呼吸,遂轻轻回头,抬眼瞧着江淮那清俊的侧脸,叶颂心内蓦然悸动,极其小声道:“你笑什么?”
江淮垂眸看她,低冷道:“这个萧垣注定做不成大事。”
叶颂若有所思,然后安静回头。
这时,又有位武将反驳萧垣:“瓮中捉鳖行不通的话,那萧大人你说,你给出个好主意,咱们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庄十三。”面露不屑,语气不善,“难不成要请他进城喝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叫他把虎符交出来?”
他一说完,周围的官僚纷纷发笑,臊的萧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是文酸,面对这些大老粗最没办法,只得甩袖不再说话。
董真见势,则开言道:“大王,萧垣大人虽然惧敌太过,但他所言也不乏道理,西昌刚刚经过流民之患,根本承受不起另一场战争,况且国内还有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这时候引庄十三的川军进城,岂非是自取灭亡。”
另有文员史乘持反对意见:“瓮中捉鳖,又不是等鳖咬到你再捉。”
叶颂勾唇轻笑:“这话有道理,只要控制住庄十三即可,等把他手里的虎符夺回来,那十三万川军便是囊中之物,咱们要做的是不费刀剑而擒敌。”
程焕眼露些许慈爱:“智取?”
叶颂抬头看着程焕,犹如看着祖父一般,点头道:“就是智取。”
被噎的无话的萧垣再往前一步,据理力争道:“公主糊涂啊,眼下这种情况怎么智取,一旦庄十三冲动起来,必定横尸遍野,满目饿殍!”激动至极竟然伸出手来往上抬,好像凭空摸物一样,“就算制服了庄十三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