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开口,好像没睁眼也看的一清二楚。
叶颂脸色一变,被她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顺势也不起来了,整理了两下衣摆,然后环着双腿,将下巴垫在膝盖上,望着那溪水出神。
江淮半睁眼睛,清冷道:“想什么呢?”
叶颂难得语气惆怅:“我在想,我们西昌皇室什么时候可以回归正途,将政权从那些世家无赖的手里抢回来。”为难的摇头,“硬碰硬怕是不行啊。”
江淮合眼泼冷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硬碰硬的话,我想他们不介意推翻你们叶家的统治,重新立一位君主。”再睁开一只眼睛,话音戏谑,“没想到你还有这治国之心,我以为你就只会每日缠着我胡闹呢。”
叶颂本就烦心,被她这么一说更烦心,抓了把薄雪就扬在她的脸上,得意洋洋的说道:“旁人想要本公主缠,本公主还懒得缠呢。”说罢,又自顾自的嘟囔了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远处走来的孟行听到这句话,脚步猛然停住,恍然觉得这溪边的一对璧人是如此的刺眼,比这冬日的太阳还要刺眼,胸口一阵嫉妒刀绞般的传来,他花了些许时间整理好情绪,这才走过去道:“公主,殿下。”
江淮一听这人声音就没来由的厌恶,撑坐起身子抹掉脸上的雪,起身牵住饮饱水的马往回走,路过时清冷道:“孟公子,好巧。”
孟行见这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素日被蒋豫新他们讥讽也就罢了,一个求和质子还敢无视自己,他忍不住皱眉道:“宁容远!”
可这三个字说出来,先开口训斥的却是叶颂,那人举着马鞭对着他,一脸不快道:“放肆!六殿下的名讳可是你能直呼的!”
自己喜欢的人却再为别人说话,孟行猛地皱眉,对江淮道:“宁容远,我可警告你,以你的身份可做不了这西昌的驸马。”
江淮冷眼,笑容蔑然:“我的身份不行,难道你就行了?”
孟行凌眉倒竖,手臂侧忽然闪出一道银光,赫然是一柄匕首,气急至极,猛然向江淮的脸上割去,那人轻巧躲过,手中马鞭一甩,没有误差的打在孟行的手背,那人吃痛松手,匕首也飞了出去!
江淮再一出手,那马鞭富有灵魂一般卷住孟行的手,随后往旁边狠厉甩动,那人便轰的一声整个扑倒在地上,脸埋进了薄薄的雪地里,痛苦的挣扎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叶颂反应过来交手已经结束,明明受伤的是孟行,她却先去关心江淮,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宁容远,你没事吧。”
江淮瞧着地上那人,满眼不屑,牵住叶颂的手:“咱们走。”
待这两人走远了,孟行才从这一摔中缓过来,他痛苦的撑着地面翻了个身,瞧着那蓝天白云,心情却是跌倒了谷底。
正当他思忖着如何对付江淮的时候,陪同前来的孟府管家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少爷,城东墙那边出事了。”
孟行瞪眼,浑身的汗毛倒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