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聘眼前一黑,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江淮最是骇然,瞪起血红的眸子,胃里猛地传来一阵刀绞般的痛,沿着嗓子涌来一股液体,却不是方才喝下去的酒,而是血。
她硬生生的抿在唇瓣处,好像点上去的红朱砂。
城东秦家,大将军府。
有昌王谕旨来府,但秦尧还在洗澡,遂没有及时出来,待他懒散的擦干净身体,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边擦着头发边出来时,传旨的公公已经走了。
秦凉自宽敞的院中起身,冷眼看他:“大白天的洗澡。”
秦尧的发丝还滴着水,遂轻笑道:“大王说什么了?”
秦凉面容沉冷,将那谕旨卷起来放在手旁的石桌上,顺便伸手斟了杯凉茶入肚,有些不耐烦道:“这不需要你来插手。”
秦尧素来无视弟弟的无礼,走过去想要将那封谕旨拿起来看看,谁知秦凉劈手先夺过,然后嗖的扔在了对面的墙角,登时裂的稀巴烂。
秦尧稍微敛回笑意,有些意味深长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凉满不在乎的冷笑:“这是大王封给我的谕旨,和你无关。”
秦尧彻底冷下脸来:“我是你大哥。”
秦凉缓缓起身,与他一边高的身型却略显消瘦,对视着那人的眸子,他丝毫不惧其中的怒意,反倒话里有话道:“是,你还是秦家的长子呢。”
秦尧一把拽住他欲离开的身子,沉下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凉知道他怒了,沉默两秒,冷淡道:“大王赏了一个戏子给我填房。”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意,挣开他的手,“一个戏子,下贱的东西。”
秦尧微微眯眼:“一个戏子?”他的心里一阵没来由的不安,“谁?”
秦凉见他这样严肃,恍然想起来什么,自家大哥好像挺喜欢那人的,遂心生出一丝得逞的意味,微扬下巴:“就是那个中原第一女旦,顾无瑕。”
话音刚落,外面有侍女的传唤声:“新夫人到了”
秦尧的面色忽然僵住,瞥眼过去,遥见那院门处有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因着常年唱戏走台,顾无瑕的步态十分轻盈曼妙,此刻更有些小心翼翼,她穿着那日在梅林时穿着的裙子,雪白飞舞犹如行走在云雾当中。
她始终是低着头。
秦尧的面色复杂如蛛网,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只得轻唤三个字:“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