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颂正睡在那柔软的榻上,上面盖着轻薄的毯子,江淮晃了晃疲惫的肩膀,忽觉的胸口窒闷,当真被方才那狼给伤了,舔尽嘴角抿出来的血,弯腰将叶颂抱在怀里,走过那池岸,顺着燕伶坊的大门出去了。
慕容清正在外面等着她,面色有些单薄的怒意:“没事吧。”
江淮见他好像生气了,有些为难道:“今天”
“罢了,你没事就好。”
慕容清这才长呼了口气,一双眸子皆是死里逃生的后怕,他方才看到那场中的两具尸体,一人一兽,担心的手脚都凉了,生怕其中有江淮。
回头盯着燕伶坊的招牌,要不是江淮,他非要将这里屠的干净,以泄心愤。
居然敢伤小表妹!
殊不知我都舍不得动她分毫!
江淮看出他心中所想,满心满腹都是感动,却没直言:“谢了。”
慕容清轻轻摇头,伸手细致的擦了擦她脸上的血痕,指尖不舍的从她下颚处清风般掠过,随即接过叶颂,两人乘上备好的马车,回了重王府。
眼看快到年节,宁容左还是没精神。
常朝会不上,成日把自己关在千秋阁里,除去修仁外,一个宫人不留,有时会起身提笔画些女子的肖像,然后站在书案前,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难为他的身子刚刚恢复,还不算痊愈。
皇后来看过,劝也不听,皇帝更是不愿来,一提起他便变了脸色,不只是生气还是愧疚。
恒王这日清晨前来,修仁正在洒扫院子,他便自行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左右瞟了瞟,发现宁容左正坐在书案前,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藏蓝色长袍,将两腿搭在桌边,椅子半悬空的往后靠着,纤长白净的五指间,持着一本有些泛旧的册子。
旁边的窗子开着,种在墙根的梅枝伸进来几根,有淡粉色的小瓣迎着冬日的阳光悄然绽放,宁容左缭绕在花香之内,他未束银冠,乌黑的发丝懒散的铺在身后,有风调皮的将它拂起又放下,露出那张清俊绝世的容颜,他低着头,时间从那好看的眉骨静静流淌到分明的下颚,最后融入双眸,平淡而静谧。
好一幅冬日梅景的美男图。
听到有人推门,宁容左并没有抬眼,好像真的定格。
恒王见势,回身合上门,走过去敲了敲书案:“看什么呢?”
宁容左充耳不闻,只是轻轻的翻了一页手中的册子。
恒王索性甩屁股坐在书案之上,顺便把他的腿往里面挤了挤,这才抱臂不满道:“看样子,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怪道你底子厚,鼠疫都救得过来。”
宁容左嘴角勾着动人心魄的笑,低低道:“听说长欢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