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齐长舒了口气,低唤道:“御史大人。”
慕容秋面色沉肃,身形伫立犹如泰山,轻挥手叫他下去,自己走近扶起那张花桌,顺势也将旁边斜倒的椅子立起来,随后抖了两下衣摆,同坐在这片狼藉之中。
他伸手摩挲着桌面上的花纹,沉声道:“怎么?沉不住气了?”
旭王的胸口快要被怒火化作的利剑穿透,恨不得冲进奉花观将宁容左撕扯成碎片,但慕容秋的声音冷而沉,竟将他给压住了,微微直起身子,哑声道:“我恨!”
慕容秋垂眸,语调不变:“恨?”
旭王甩眼,语气万分不甘:“这太子之位本是唾手可得,几乎可以说是囊中之物了,如今却落入他人怀中,本王如何能不恨!”
慕容秋的心里自然也是百味杂陈,正如旭王所说,本来注定是自己的东西,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夺走,换了是谁都不会好受。
不过旭王鲁莽,他却不一样,遂劝阻道:“你先别急,日子还长着呢。”说罢,从怀里取出一物来放在桌上,“你先看看这个。”
旭王瞥眼,那是一枚褐色的长方形木牌,拿起来细打量一番,应该有些年头了,只见它正面刻着:端和元年二月二十七日,酉时二刻。
翻过来,四个大字闯入视线:此生必反。
旭王呢喃着,有些空茫:“这是?”
慕容秋眸光深邃:“这就是江秦当年给江淮所求的那枚命签。”
旭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那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秋不紧不慢的颔首:“江淮的骨相的确如此。”
旭王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有了这枚命签,再加上刘青浦从郭绝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咱们便可将旧臣一举除去!”
慕容秋却阻止了旭王,兴许是江淮那一席‘鸟尽弓藏’的话真的影响到了他,遂用另一种说辞搪塞道:“不可,要除去旧臣,需要等到太子和长欢双双落马的时候。”
旭王不解:“为何?”
慕容秋解释道:“事情未定之前,江淮这根搅屎棍,不能拔。”
旭王也逐渐稳下心绪,一切有慕容秋做主,他倒也放心,遂点了点头,将那枚命签越攥越紧,目光阴鸷如鹰:“好,且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