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巧了,当日西昌的云安公主和二皇子重王也来为太后不久的寿宴进献奇珍,皇帝见众人都在怒视炎苓,想要缓和气氛,便吩咐秦戚唤那两人进殿。
江淮也被那炎苓吵得心烦,赶紧把头转向殿门处。
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位男子,乃重王叶征无疑,他高竖发髻,横着银钗在其中,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袍,是西昌最标准的样式,面容虽然白皙,但五官排列起来,也只是中等偏上,不足以惊艳众人的眼球。
只是那双漆黑的眼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随后,一女子款步而来。
江淮见到她,本来疲惫的精神一下变得紧绷,掺杂着些许的惊愕,不知不觉往前一走了小步,引得宁容左好奇斜眼,却也是双眸被迫微眯,心下变得飘忽起来。
这个云安公主,和死去的徐丹鸿甚有相似。
她是中原出了名的巾帼,名气仅在江淮之下,自幼不喜针线,只爱舞刀弄枪,十二岁便随王叔上阵杀敌,三年前,在开阳关力战大燕敌将肖猛,三百招内不占下风,从此一战成名,深受昌王的喜爱。
今日面圣,比起年幼不更事的炎苓,她更显落落大方,身穿着同重王一般的黑色交领长衫,领口绣金,脚似踏层云,气质出众。
不过她的五官却不比徐丹鸿凌厉,毕竟她没有边蛮血统,若说两人相似,更多的是气态重叠,都是那么的自信勃发。
乌黑的发,白净的脸,柳眉之下一双澈澄的眼,虽久经沙场,但身上并无任何杀戮之气,恭敬行礼道:“云安给皇上请安。”
皇帝点头,叫她和叶征一同起来:“路上辛苦了。”
叶征笑道:“多谢皇上关心,叶征同小妹皆是武人出身,脚力都不错,这点路程本不算什么。”
宁容左在一旁平淡开口:“我记得,去年皇祖母过寿,是康王自己带着寿礼来的,今年怎么换成你们两个了?”
叶颂冷淡道:“殿下不知,我大哥病了,所以今年父王叫我和二哥代劳。”说着,拱手对皇帝道,“人选虽然换了,但心意不变。”
皇帝朗然一笑,宁容左也若有若无的勾唇,不再开口。
叶颂说完,视线自然而然的瞥见了龙案旁边的江淮这个闻名中原的江御侍,而正好,那人也在看自己。
鸦青色的衣衫像是稀释后的墨汁,包裹着那人由内而发的凌厉之态,眉目这般如刀,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视线稍微擦出火星。
叶颂盯着江淮,目光细腻的攀过她的五官,倒觉得稀奇,脑海里莫名其妙的闪过自己母后的模样。
她瞥眼别处,随后清空意识再看向那人,可江淮早就将眼睛挪开了,自觉无趣儿,也不再看。
许是这半年的日子过得太压抑,接连薨逝两位公主,弄得朝中惶惶,而今东晋退兵,鬼伐得解,中原鲜有安宁,三日后,皇帝为了放松心情,准备去春场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