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只当做不知道,轻笑道:“什么事?”
崔玥微怔,旋即欣慰道:“谢谢你。”
江淮也不愿多提,她明白崔玥的良苦用心,不过是想让扶统大任趁早完成,好让大家都在这个噩梦中得到解脱。
既然这人当初能给宁容左下金乌素,企图用毒一点点的耗死他,如今又对他出黑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遂又笑了下,这才推门进去。
转身合了门,她四处打量了一眼,这厢房内大而整洁,窗户也是一般大小的两倍,阳光不要钱的洒进来,衬的里面亮堂得很,中间架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新换好的茶具,已经沏好了茶,闻着像是龙井。
转过身来,瞧着左边的墙上靠了两个褐色的博古架,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是值钱的老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珍贵,上面一本书都没有摆放,而是端了两个形状简洁的白玉净瓶,里面插着新掐的嫩枝。
这一片静谧的气氛中,她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江淮转过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随意的掀开面前轻薄的纱帐,瞧着躺着熟睡的那人,眸光中掺了几分深邃之色。
宁容左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就是面色还有些失血过多的憔悴,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掩在金黄色的锦被下,那被上的花纹随着他胸口呼吸的动作,一起一伏,像是要绽开一般漂亮,亦如那人此刻平整的俊逸眉宇。
三天前的那一推,算是在江淮心里织了一张隔膜,这人好歹不歹的,一剑刺死了也就算了,一通三折腾却又活了下来,这叫他们以后怎么见面。
本来也不愿意多留,她干脆在宁容左放在被子上的左手腕上按了一下,发现这人真和崔玥说的一样,脉象正常,按理说以他的体质,早该醒了。
江淮想着,眸光一凛,语气试探:“宁容左,你别装了。”
那人没有回应,冗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江淮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闲出屁了,抬步就要离开。
谁知道,一步没有迈出去,就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她低头,发现那人本来放在被子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腰上,她一个莫名其妙,反应就不得不慢了半拍,被他顺势扯住了左手臂。
与此同时,宁容左在江淮谨慎的视线中,悄然醒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开,黝黑的眸子上却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仍有些困倦,不过眨了两下,从中漫出一抹清晰的笑意,像是荡漾的碧波,美轮美奂。
江淮目光阴沉:“你果然是装的。”
宁容左只是抓紧了她的手臂,所答非所问:“小贱蹄子,你当真下得去手。”顿了顿,随着五指力道的加重,似笑非笑道,“该出手时,绝不含糊啊。”
江淮内心驳杂,但表情控制的极好:“殿下过奖。”
宁容左不肯松手,紧盯着她,仍是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说来也奇怪。”他斜挑着眉,“你推完我这一把,我倒更喜欢你了。”
江淮满脸冷漠,不作回答。
宁容左右臂用力,把她拽的离床更近了些,几乎是弯着腰身:“江淮,我就是不明白,咱俩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江淮冷眼,刚要开口,那人又截住她的话,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问你。”沉默两秒,压低声音,“情谊不在,利益在,非要一棒子打散所有的生意吗?”
江淮冷淡道:“你不会和你继续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