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阁还好,汀兰居是彻底毁了,那素日光耀的牌匾扑在地上,不知是谁给踩成了两半,裂缝蜿蜒在上,异常狰狞。
皇帝皱眉,瞧着一旁颇有些狼狈的江淮,问道:“怎么回事?”
江淮抹了一把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水,声音蓦地多了一丝精疲力尽,她上前两步,喘着粗气道:“回皇上,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此事,具体走水的原因还不清楚。”
身后的纪贞瞧着,眸光骤然深邃起来。
看来,还真是有很多东西要学。
事到如今,皇帝也没办法发怒了,想起汀兰居的那些备选的世家女子,问道:“那十个人呢?”
江淮依言答道:“除了孙忠英受了伤,其余的都没事,已经全部送去太医署了。”
皇帝声音微提:“受伤了?”
江淮垂眸,冷静道:“左腿被烧伤了。”
皇帝眼底一深,他今夜睡得不稳,频繁噩梦,醒来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还不等翻个身,就听到秦戚焦急来奏:玫瑰园走水了。
“君幸!”
江淮回头,是裹着外衫的江昭良。
她发丝微乱,眼底漫出一抹焦急,声音倦而沙哑。
江淮眼睛微眯,看来皇上今夜又宿在灼华宫了。
江昭良夺过天葵手里的一件披风,两步上前裹在江淮身上,担忧道:“君幸,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如此寒凉,唯有自家亲人才能许与温暖。
江淮抿唇,摇了摇头:“没事。”
江昭良眼中的担忧蓦地掺杂了一丝责备,一边帮她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小声道:“冲那么前做什么,若是伤到了怎么办?”
江淮苦笑一声,眼中却是极其欣慰。
“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皇帝冰冷而狐疑的声音袭上发梢,江淮回头,见他是在问纪贞,忙回答道:“皇上,纪小姐今晚宿在了微臣的上御司,所以躲过一劫。”
皇帝眼珠上下咕噜,打量着她:“所有备选的人都住在玫瑰园,怎的她跑到你的上御司去了?”
纪贞在一旁有些心慌,以为江淮会添油加醋,谁知道她皆据实回答,只是在一些细节上略作更改,短短几句话就将所有的错处都挑到了孙忠英的身上,而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却不卑不亢的受害者。
“……今夜只有微臣一人宿在了宫里,徐御业和骆御业不在,玫瑰园的姑姑没办法才去通禀了微臣,微臣遣北堂过来将纪小姐带走了,因着不愿打扰皇上,所以就压下来了。”江淮道。
皇帝听着,转头看着纪贞,别的不说,那个巴掌印还留着呢,通红高鼓,看来这个孙忠英极度歹毒之心昭然若揭,他道:“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