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打量着他,淡淡道:“我都打点好了,流刑的路上不会叫你吃太多苦的。”
黎泾阳点头,情绪平稳的接受了,道:“多谢。”说完,又想起来什么,拦住她道,“灵儿……记得给他找个好人家。”
江淮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疲倦,轻轻的颔首。
……
那头领见他们说完了,挥手叫其余人架住黎泾阳继续往出走,刚走没两步,他又听江淮扬高了声音,道:“抱歉。”
黎泾阳没回头,怅然一笑:“无妨,其实我早该死了。”
说完,被那群官兵带走了。
江淮轻微垂眸,却听北堂小声道:“大人,您看。”
她回头,瞧见柳相庐门前,那个孤单落寞的小人。
穆雎眼眶通红,看来是已经哭过了,所以情绪也出乎意料的稳定,她着一袭白袍在身,外挽黑色缎带,那是西昌世家的基本装扮样式,看样子,她已经做好打算。
江淮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叫我救他?”
穆雎深吸了口,低下头哽咽道:“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江淮闻言,微微敛眸:“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穆雎抿了抿嘴唇,伸出手背抹了一下蹭的通红的眼眶,轻声道:“我等他。”
江淮眉梢扬起,略微迟疑道:“那可是二十年。”
穆雎抬起头,破涕轻笑,目光澄亮如星,从中透出不一般的坚定来,用力点了下头,道:“就算是三十年,我也等。”
“北疆苦寒,刑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江淮蹙眉说道,“自打大汤设立流刑以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你就那么信他?”
穆雎盯着她,语气沉重:“帮忙照顾照顾他,求你了。”
江淮眼眸闪烁,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下月一号。”穆雎红着眼微笑,“不走水路,我自己骑马回去。”
“穆玟呢?”
“大姐说她下个月天气暖和些再回去。”
“也好。”江淮利落道:“只是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我叫北堂送你。”
穆雎并没有推拒,轻点了点头。
江淮不想多留,转身便要走,却又听穆雎在身后急切道:“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临走的时候。”
江淮没有转回身,而是明显的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