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宛竹坐在榻边,将那两样东西收在怀里,道:“至少黎宋和前景春是栽了,他俩可是旭王的脚蹬石,没了他俩,旭王就是折了双翼的老鹰,虽然是百鸟之尊,但也飞不起来了。”
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是常密手下的堂主簿,程茂。
他先是对江淮的身体情况假意嘘问一番,然后悄声在骆礼维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听着,却一直瞟着熟睡的江淮,随即,起身同程茂一起出去了。
骆宛竹当然不知道他们出去做什么了,又小心的摇了摇江淮,终于,榻上那人睫毛一颤,悄然转醒。
江淮的后脑生疼,嗓子也像是吞了大团的棉花絮子似的,火灾那日,她本来能顺利离开的,谁知道那房梁掉了,连着那书架子一起堵在了门口,大量的黑烟往里灌,不一会儿就呛得她四肢无力,头脑发昏。
还好,被救出来了。
她转了转有些酸的眸子,微抬头一瞧,骆宛竹正高姿态的坐在旁边。
她见到江淮醒了,想要把那两样东西交给她,却被拒绝了。
江淮撑着坐起身来,道:“放你那儿吧,亦或是藏起来,若是常密怀疑,也好叫他无处可寻。”
骆宛竹觉得有道理,遂把手又收了回去。
江淮口渴,伸出左手去拿一旁小花案上的茶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收回左臂,把袖子往上一撸,发现那处被缠了圈纱布。
骆宛竹瞧着,解释道:“你半昏半醒倒在地上的时候,被火给烧了。”
江淮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恍惚想起来,好像当时是有一缕火苗烧着了衣袖,但具体烧没烧到皮肉,她真的没印象了。
可巧,医馆的那位老郎中来给她的伤口换药,走进来没两步,见她醒了,忙跪地道:“老夫给御史大人请安,给御业大人请安。”
江淮见这位老郎中年岁不小,忙用沙哑的声音道:“老人家,快请起。”
老郎中是扒着床榻的边缘才起的身,骆宛竹自然不屑扶他,转身和江淮依礼道了句‘告辞’就离开了。
她迎面和一个青涩的小女孩对上,更是丝毫没有怜惜之心的叫她快滚开,一直到那个小女孩都贴到了墙边,才脚步不紧不慢的下了楼梯。
那小女孩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怯生,随即捧着那个药箱进了屋子,刚要跪地给江淮磕头,又被免了。
老郎中搬了椅子过来,坐在榻边,接过江淮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一圈一圈的放着,等放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那原本雪白的绷带明显渗成了暗黄色,而且有不明的液体溢出。
谨慎的把最后一层绷带揭开,那伤口让行医半辈子的老郎中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被赵殇抓伤,又由崔玥缝制的伤口本来愈合的很顺利,可被火这么一烧,那开口的皮肉再次黑卷起来。
事发当夜,老郎中已经处理过了,但现在看来这伤口恶化的有些奇怪,周围溃散红肿,而且泛出黄色的脓水,明显是又感染了。
江淮本来是眼不见,也不觉疼,这下真正看到了伤口,又触了风,顿时有针扎般的痛楚顺臂而上,疼的肩膀都动不了了。
“云泉。”
老郎中唤那个小女孩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接在手里,打开红色布塞,小心放在鼻子处闻了闻,随即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