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尴尬的笑着对张氏道,“这孩子是看着哥哥们一个个进益了,自己还这没个正经,这是心里明白过来了。自己昨个儿一宿没睡,今早我起来发现就跪在我门前头,这不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带来二夫人这里。”
国子监培养的大学生基本都是未来登堂挂印的国家栋梁,除了世家子弟,各地会元外,其余的进入都要经过三层考试。基本可以说,只要进了国子监,三甲是稳在的。
国子监学生每旬只有一日休息日,开始待带的书童确实是照料平日在学院的生活起居。但国子监的书童是允许在后方听讲的,所以不知何时起,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考进去的寒门学子,带的书童渐渐地只是个明面上的名头,实则全变成了亲朋好友,甚至同族兄弟。
只不过书童是不允许参加学院考试的,只是能听讲,有些自持身份的学子时不屑于与书童打交道,是以尽管都知道现在的书童只是个幌子,但书童到底地位还是略低一等的。
张氏正是愁这个,商钊的名帖是她求来的,若是把商衡弄去给商钊当书童,这万一商衡在学院被人欺负了,这胡氏心里头结个小揪揪出来,这以后全是祸头。张氏虽行事跋扈,但心下明白一家子的前程最经不起窝里横。
胡氏见张氏仍不语,心下也明白她的顾虑,便直接笑道,“哎吆,瞧我这盼了多年,今只瞧着他总算是要发大出息了,竟一时昏了头,全忘了二夫人的艰难。”
说着给张氏续了杯茶,又笑着继续道,“二夫人只管放他去,保准他照顾好世子爷,至于他自个儿,来时我就给他说了,这好不好全靠他的造化。这学院风气他也不是不知道,我早训他了,这要是生活一时不如意,受不住考验,那便只管出来,再不许惹其他闲事,也不许怨天尤人。”
听胡氏这么说,张氏心里动摇了七八分,她也不是与姚氏一般见不得旁人好。她给商钊求了名帖,一方面确实为了名声,若是姚氏还主持着府中事,她是断然不会多管这个事的。可偏偏姚氏被夺了权,若商钊在出个好歹,这肯定会传出去她陷害嫡子夺取爵位的流言。她是不怕,可商战有了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母亲,以后朝堂上难以立足的。
但另一方面确实也是见那孩子撅了志气年轻轻发了死气,商钊是个直白性子,若姚氏不作妖指拨,他的性子决计不会胡乱猜疑兄弟,自小看着长大他,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张氏刚张了口,商侯爷大踏步进来了,“好事啊!这整日里访花问柳的公子哥也懂得了上进?”
商衡被臊的脸上通红,赶紧伏地请罪。商侯爷也没叫起,向张氏说起了楚,相宜要去边关送粮草的事,张氏心下松了一口气,赶紧转了话头与商侯爷说死楚相宜苏边关之事。
但半响后,见商衡仍全身伏在地上。胡氏时不时适时的来笑着附和两句,也全然不顾跪在地上的商衡,就像跪着的只是个寻常奴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