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一股腥咸之气扑面而来,长长的海岸边一盏盏渔火铺洒开去,如星辰般闪耀。海岸边许多孩子提着气死风灯,拿着小木桶在礁石缝里捉螃蟹,摸虾子,不时传来一阵阵惊呼,在比谁捉的个头大。
驰马到了容家海滩上,管事远远已经迎了上来。
下了马,换了短披风,扎了长裤,提了灯,拿了桶,楚相宜下了海。楚大郎几人遥遥招手,“长姐,快来,我们比赛!”
“好,就来!”
幼时的记忆涌上脑海,那时她也是和容易还有容家几个孩子一起这般来赶海,即使手上被蟹子夹了口子还能开怀大笑,美滋滋的就地炖了分食。
按着记忆中的影响,一手提灯在礁石缝隙里照去,果然,水下好几只棱子蟹卷缩着。
后头跟着的管事见这娇娇弱弱的小夫人,伸出白嫩的手向水下摸去,暗自捏了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蟹子夹人可厉害,那细皮嫩肉的瞧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精贵人,他心里暗暗叫苦,做好了挨罚的准备。
却意外发现楚相宜是个熟手,手掌贴近水面,猛一下直入,先按住背,大拇指和食指拢住两只大钳子,提起来,放入小厮提着的木桶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美雅致。管事拍着胸膛暗松了一口气,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楚玉兰踏着水,跑过来,“哇,长姐,你好厉害!”说着把手从小羊皮手套里拔了出来,“瞧,我都被夹了好几处!”
楚大郎和容易也走了过来,容易瞧着楚相宜动作娴熟,笑道,“宜表姐多年没来,这捉蟹子的本事倒是一点都没忘。”他带了两小只,便时时注意怕他们被夹到,来了快有半个时辰了,自己倒是还没真正上手。他平时斯文有礼,但从小海边跑,心性也正是贪玩的时候,瞧着楚相宜利落的捉了好几只,这手就痒痒了,“来比比罢,老规矩,谁赢了谁吃第一口?”
“来!”
两小只捉了半天,不是被夹了就是还没捉起就把蟹子弄残了,虽戴着手套,但两人手上还是被夹了十来处血红印子,楚相宜干脆叫了停。两人确实捉蟹子也不得窍法,手上确实也疼,就罢了手,看他们两人比赛。
半个时辰后,众人提着四五桶蟹子上了岸,海边有常住的管事,锅碗瓢盆已经准备妥当,就在海边用石头垒了灶,蒸笼,盐,葱姜蒜,醋也备好了。又从自家渔船上提了些龙虾,扇贝等海物来,桶里的蟹子两下一数容易比楚相宜多了十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