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后这么说,廖绒玉不免起身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妾自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娘娘将来一定会有嫡子,劳娘娘为臣妾的孩子费心,着实是臣妾不懂事。可……院判也说了,臣妾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就必得精细饮食,确保营养能跟得上。但也因为前次小产,臣妾的身子虚弱,这一胎并不安稳。于是只能多多卧床。即便将来生产之日不会难产,也必然损耗身体。怕那时候,臣妾也是有心无力,这才希望娘娘能帮一帮臣妾。何况娘娘本来就是这孩子的嫡母,交给您抚育,臣妾最是安心。娘娘,若您不答应,臣妾心里总是不安宁。这么小的孩子,万一没了娘,又不能找到一个爱他母亲来抚育,岂不是可怜。”
说到这里,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好的说着话,你怎么反而哭了?”岑慕凝不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总归现在离瓜熟蒂落还早。等皇上回来,再商议此事也未尝不可。你若不放心,本宫让副院判也去瞧瞧你的胎,兴许能有好转。倒是无论谁为你安胎调养,你自己都得想得开才是。”
“娘娘教训的是。都是臣妾自己想不开。总把事情往坏的一面去想。”廖绒玉抹去眼泪,喟叹道:“只要娘娘肯眷顾这个孩子,那臣妾死而无憾。”
“嘴上别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岑慕凝对冰凌道:“本宫记得皇上赏赐了一对极好的玉如意,你去找出来,给廖嫔带回去安枕。”
“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怎么能夺人之美。那是皇上待您的一番心意。”廖绒玉连忙推辞:“娘娘待臣妾已经很好了,臣妾心中感激。玉如意就不用了。”
“皇上的心意,便是本宫的心意。”岑慕凝温和的说:“你就别多想了,回去好好歇着。”
“是。”廖绒玉就着茕瑟的手起身,再屈膝朝皇后行礼:“臣妾告退了。”
岑慕凝随即吩咐硕果去请了赫连,等下给廖嫔请脉。
冰凌禁不住啧啧:“娘娘啊,奴婢算是瞧见了,这就是廖嫔的聪明之处。别人都是一门心思的拢住权势,一味恃强凌弱。可这廖嫔截然相反。非但没有张狂得意,自恃恩宠。反而处处示弱,显得自己那么可怜无助,让人心疼。怨不得皇上与娘娘疏远那阵子,她反而能攀上恩宠。一准儿是在皇上面前时时提起您的好处,让皇上觉得她既懂事又体贴,才会这般多心疼一些。”
“是啊。”岑慕凝饶是一笑:“她的亲姑母,是褚家舅父的四姨夫人。说到底,她与本宫沾着亲。本宫就算没有提携她,也总会眷顾一些。但很明显,不用本宫多做什么,她这份聪慧,也能从本宫身上捞到好处。”
冰凌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对了娘娘,若将来廖嫔怎的产下皇子,她真的会交给您来抚育吗?还是说这只是她的缓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