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就知道跟野孩子混,迟早也变成流氓!”
如果说军营给了我父亲铁一般的纪律,钢一般的心肠和火一般暴躁的脾气(当然他只是个特例,同院的很多父亲都温柔的让人心碎),那我母亲的反应,就格外的叫人纳闷。一开始被打的皮开肉绽,她也会心疼会抱着我哭泣会埋怨父亲的暴戾会争吵会反抗会护着我。渐渐的当谩骂成为家常便饭,她似乎也习惯了这一切,并且开始加入到管教的队伍里来。幼小的我时常对着两个机关枪一样吐出恶毒语言的嘴巴不知所措,谁偷走了从小疼爱我如掌上明珠的父母,拜托能不能还给我!
及长,我的父亲升了职,开始每天出去应酬喝酒,喝醉了满腹愤怨,回家看着自己的女儿哪里都不顺眼,字写的不好,该打!爸爸喝多了回家都不知道倒杯热水,没一点孝心,该打!小小孩子看什么电视,会学坏的,该打!
那时我的母亲爱上了麻将,这游戏让她乐此不疲,经常忘记回家给我做饭。而麻将桌上的闲聊,一向是各位阿姨炫耀的舞台。
“我们家那小子吧,看起来呆呆的,谁知道脑袋瓜可真是灵光,期末考试居然拿了第一呢!”
“我们家秋水也是第一!”母亲素来争强好胜,可是她忘记了我还在幼儿园。
“我们家那个混货,成绩不好也就算了,整天就知道在学校里胡闹,白长了一张俊脸了。还被评为什么什么校草,三天两头有姑娘跟着闹,这年头呀,长得好也是个麻烦呀!”
“我们家秋水也是校花!”那时我才五岁。
“我们家姑娘虽然成绩不好,但我给她报了小提琴班,这才去了几次呀,回来都能拉出点调调来了,老师都夸她有天分前途无量呢!”
这次母亲终于语塞了,晚上同父亲彻谈到深夜,第二天家里就多了一架钢琴。我开始被迫坐在琴前超负荷的训练,直到能弹出一首完整的《小星星》。
“我们家秋水真是天才呢!才第一次摸钢琴,都能谈出曲子来了!”
就这样,在父亲的吹毛求疵和母亲的虚荣心里,我的童年就像是地狱般晦暗无光,直到苏小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