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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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一片明灭。我接着说下去。

“幸好后来你又回来找我了。那时候我以为你懂得,可惜命运的脚步太快了,我什么都来不及说,静男静贤就来了。再后来,你生下她们的时候,我在急诊室门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我数着时针的滴答声,数着地板的裂纹,数着窗台上的死苍蝇。我寻找一切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其实我什么都看不清,我的眼睛里全是红色。那时候我害怕你再也不会出来了,我害怕他们对我说已经尽力了,我连哭都不敢哭,但我还是流了很多泪。”

我在自言自语。周围静静寂寂的,只是偶尔踩到路上的树枝会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路上两个模糊的影子在平静地向前移动,越来越靠近家门了,我不免自嘲地笑了笑。还在祈求什么呢?期待什么呢?最后我平静地下了结论,“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就落在瘦弱的臂膀里了。丁惜受到骚扰,轻声咕哝了一声。夜静极了,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心里充满了悲痛,是悲痛,不是幸福,像骨子里积攒的悲痛一下子全都袭向了我的眼眶,痛遍我四肢百骸。这个幸福的讯号,像一条附骨之蛇,迅速地游遍了我的全身。我不知道这一抱意味着什么,我问都不敢问,我害怕我一问,这幸福的幻象就散了、灭了。她身上的温度隔着丁惜之间的缝隙传到我身上,挡住了些许寒风。她只是抱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只是由她抱着,任凭脸上泪如雨下。

☆、第63章

丁建业的丧礼,让我想起多年以前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读过一本大概叫做《如是我闻》的书。当时并未能深刻地理解禅宗和红尘,只是觉得这句话莫名的美好就随手翻阅了,看完才知这句充满禅味的话竟是写一个明朝歌妓的故事。秦淮河畔,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有多少文人墨客流连温柔,献身温柔,最后葬身温柔。家财万贯也就罢了,只可怜有些最后连个像样的坟冢都没有,只落得几个妓[女合资送葬,不免可怜、可悲又可气。这比喻不甚恰当。丁建业并不风流倜傥、满腹诗华,我们——我,林佳喜和毓敏秀亦都非妓[女,只是结局凄恻得有些类似——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为他立碑。我,已经成为历史;林佳喜,还生活在遥远的不可能的将来;毓敏秀,也早已不是丁建国的妻子。于是尸体在医院停留了两天,等丁建国回来主持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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