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之后的日子, 本侯不谈国事, 只说旧情。”方溯不以为然。
“怎么?”
来者见礼道:“侯爷,平阳侯。”
“储君是大公子?”方溯淡淡道。
那人一愣, 道:“是。”
方溯似乎是挑衅,又似乎是无意地扫了鹤霖珺一眼。
鹤侯爷摊开手, 愿赌服输。
“不过为了个小孩, ”鹤霖珺摆手让人下去, 道:“此事是小公子一人所为,若是其中牵连陛下, 你待如何?”
方溯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态度亲昵地念出鹤霖珺的字,道:“衡若。此事,与陛下有什么关系呢?”
鹤霖珺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
他也笑了, 道:“你疯了。”
方溯晃了晃手,颇为无奈道:“多情苦啊。”
一朵桃花悠然地飘荡到酒杯里, 搅乱了方溯近乎于消刻的面容。
方溯举起酒杯, 一饮而尽。
“多谢, 鹤侯爷。”
“哪里,不过各求所需。”
鹤霖珺睫毛开阖间是双雾气朦胧的眼睛,“之后,你要去找宇文璟?”
“我若说我找过了,衡若要如何?”
“我会敬佩你手段高超。”鹤霖珺道:“然后秘密上书陛下请他削了你的权, 夺了你的位,再要了你的命。”
“你这是在谋天下啊,方溯。”
“若我真有这不臣之心,你也难辞其咎。”方溯道。
“你这是在告诉我不帮你?”
“不是说各求所需吗?”
“小公子气量狭窄,善于权术,并非明主,又有收拢兵权之心,这样的人做皇帝,于你,于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大公子看似温厚,实则心机深沉,若是他……”
“皇后一族当年为了陛下信任,手中并无兵权。大公子若要‘势’,必要依靠军侯。”
“若有一日,‘权术势’都齐了如何?”
方溯轻笑道:“多心了吧,衡若。”
“哦?”
“你活得到那个时候吗?”
鹤霖珺抬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何况,你也无子无女,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多虑。”
“我可没打算活一日,是一日。”
方溯满不在乎,道:“还是说,你更喜欢一个上来就削权的皇帝?”
“长安候还活着。”
“长安候活着又如何?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愿意守好自己这一块一亩三分地。鹤侯爷,我知道你多年不理朝政,没想到花酒清闲,居然养出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