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炀直是呆若木鸡。
“这……”玄心平皱眉问道:“即便池燕琼献城是真,也不能说明就是三殿下指使她的。何况,池慧已死,说她弑君,也无所对证。”
“不然。”云瞳瞥了她一眼:“池慧被人弹劾,居然一语未辩,尔道为何?”
“自然是做贼心虚了。”凌讶替众人答道。
“此其一……”云瞳一笑:“再者,她母亲献城,她自己弑君皆为赤司炀指使,在她想来,此拥戴之功无以伦比,赤司炀岂不感佩?如何能做出卸磨杀驴之举。”
离凤呆呆听着,忽而想起那日在家中,池慧说的一番话来:只要殿下相信池家,池家就是清白的,至于别人怎么想,有何要紧?稍安毋躁,且等上一刻,朝廷自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池慧在朝堂之上不能辩,也不敢辩。可听着别人指责自己一家,到底心有不甘,因而私底下找人发了不少牢骚。”云瞳看向赤司炀:“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怎么用了这样一个脑子不灵光,手脚不利落,嘴巴还不严实的蠢货给自己办事。谁说虎母无犬女呢?池燕琼精明一世,到头来把全家都葬送在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身上。当然,她看错了你,也是咎由自取。”
离凤闭了闭眼睛,想起最后一次见池慧,她那明暗不定的眼光,忧虑烦闷的神态……当时只觉她说的那些话懦弱,迂腐,前后矛盾,不可思议,如今细细想来,却都别有隐衷。是了,她自小做了什么以为了不得的事,总要变着法子显露一番,却又不肯直说,等着你猜、你问、你惊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告诉弟弟们三殿下弑君的谣言,还说她是受人“蛊惑”,其实是想暗示些什么……
“你看池慧如此不老实,急迫之下将她全家下狱,不审即杀。”云瞳冷笑一声:“可是太急了,都没有好好想一想:池燕琼位居左相,多年经营,势力不小,门生故吏之中颇多忠义才能之士,见池家死得如此凄惨,她们如何不含怨怼?你刚才一再重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怎么不看看自己身边,包括心腹在内,那些朝臣见你如此无情无义,狡兔未逮,走狗已烹,又有谁还肯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又有谁还会不遗余力的为你遮掩弑母夺权的罪事?赤司炀,你大概还不明白,凤军败得如此之速,凤国亡得如此之快,皆是拜你所赐。你牺牲了池家,也就卖掉了自己。不怕告诉你,若要明证,哼哼,本王现在手里有的是!”
赤司炀再支持不住,双手抱头,连连后退。
云瞳逼进一步:“赤司炀,你斩杀了池家满门,却仍想着强占池氏。因为你,他才落得无家可归,流徙乱军之中,被转卖至此,困于青楼,历经种种劫难。若非遇到本王,不知他还会遭遇何种不堪!时至今日,你还有脸说要娶他?你还有胆让本王把他送给你?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