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什么英王的意思,哪有小郎如此不规矩的?”赤司炀就说得难听了:“尚在闺中,不守庭训,随意肖想她人,状如淫奔,这成何体统!”
她身边的赵公公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万不可坐任紫胤与安城结亲,然此时何不一箭双雕……他眼珠一转,假作劝解:“殿下言重了。安城凌氏是何等正派的人家,闺门整肃,享誉六国。凌少爷岂会莫名其妙做出败坏家风之事,莫非是受人引诱……”说着,频频往紫云瞳处看去。
玄心平暗中一拽母亲的袖子,玄诚荫醒悟过来,立刻接口:“是啊。有些女人就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且好四处争抢别家的美人……”
云瞳冷嗤一笑,不予理睬。
孟绰等人却都即刻从侧君聂赢身上想到了传闻中被英王觊觎的元寿宫主,不禁议论纷纷。
葛千华极是恼怒地向那几人看去:这些话说的,一边挑拨本相与英王的关系,一边又污损凌家少爷的声名。若紫云瞳不纳,绒儿最终将他娶了回去……一个不守闺礼,意欲淫奔的轻挑男子,岂不使我葛氏大失颜面?且人家紫胤不要的,我雪璃还隆重迎娶,或为国后,或为葛府郎君,这宣之六国,悠悠众口,难搪难塞……哼,釜底抽薪,一举两得。两日未见,你们的本事可真是见长啊!
正在思量该如何转圜,忽听玄心平问向葛绒:“国姑,凌家少爷的心上人不是你呢,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葛绒一僵,满脸都显出委屈来,牢骚话就要喷薄而出。
葛千华立刻回身,狠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闭嘴!”这个时候,自己没心没肺的大嘴巴侄女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添乱,可真会使人烦不胜烦了。
玄心平见葛千华明里叱责葛绒,冷锐余光却一直盯着自己,便不敢再出言挑拨。又见凌讶在众人一片质疑声中泰然自若,不禁暗暗奇怪。
“凌城主?”葛千华持杯起身,揉揉额角笑道:“英王风姿确乎举世无双,便是本相也钦羡不已,何况令弟一深闺男子!想是闻名已久,心有好奇,未必真动春心。前日普阳大道,洛川民众围观英王者数千之众,人人皆如令弟一般,神飞魂乱,如堕梦中。然以此约定婚姻,却嫌草率。想令弟若嫁入大璃皇室,可为一国之后,此世间男子梦寐所求,是何等尊贵?即使嫁我侄女,亦为葛府一位郎君,即与元寿宫主比肩,也不算辱没。我大璃与安城一向交好,城主还请三思。”
她语气极是温和,如对后辈淳淳教导,其中却也透着诱惑威逼之意。凌讶如何听不出来,此时却无所惧,振衣一起,傲然笑道:“相国大人:安城虽小,凌家虽弱,在下虽不肖,却无意贪于虚荣,迫于强权,将男子终身大事用于交易。舍弟恋慕英王,非为一时之惑,而实情之所钟。”言到此处,冷眼看向撇嘴嗤笑的众人:“世间女子虽多,然于舍弟心中,英王首屈一指,余人无可比拟。其心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其言真真切切,堂堂正正。在下不知,此有何被诟病指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