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吹去了些许夏日的燥热。沈瑞卿晃着晃着,椅子便停了下来。猫儿在他怀里睡着,他也像个猫儿似的在椅子里睡着,衣领下露出的一点白皙似乎还能瞥见隐约的红痕。沈暄舍不得惊扰了他,连喝茶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一直就在边上陪到日落黄昏。
说要去寻祁裴之事,其实也不过是沈瑞卿的一番气话罢了。
但一个月前确实有消息传来,说祁家少爷在京城考取了大功名,又得了皇帝赏识,光是赏赐就发了不少。但这样的人才历来都有去地方攒资历学知识的规矩,再加上祁少爷主动要求回乡,皇帝便封他当了这城里的知府。祁家得了讯,早就欢喜的办了场流水席,就等这知府大老爷回来了。沈瑞卿听说了这样的好事,虽然也替祁裴高兴,但到底不是自家,因而也没太放在心上。
谁知这第二日,祁裴就到了。
他又被大哥压着摊了一夜煎饼,还美其名曰帮他多适应适应,仍旧是睡到正午才醒。祁府离沈府不愿,敲锣打鼓的声音隔着远远的都能听见。沈瑞卿迷迷糊糊的从榻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踩着光脚就往外头走,趴在门边上歪着脑袋问外头的沈暄。
“这是过年了么?怎么外头这么热闹?”
“宝儿起来了?”沈暄倒没立刻答他,而是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走进了屋里。瞥见那光着的一双赤足,他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不穿鞋?现在地上又没铺毯子,着了寒气可怎么办。”
“热……”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艰难的揉了两把,“你还没说怎么外头这么吵呢。瑞卿还想再睡一会儿的……都被吵醒了。是有什么大事么?最近明明没什么节日的……”
“是祁家少爷回来了。”到底是让自己吃了那么久醋的人,就算知道宝儿如今已经属于自己,沈暄依旧无法完全释怀。他垂了垂眸,微微的吸了口气后才平缓道:“祁府正在办接风洗尘宴,宝儿等会儿便换了衣服同大哥一起去送个礼吧?”
“诶?”沈瑞卿呆了一呆,他也两年多没见过对方了,此时忽然一提,脑海里连印象都迷迷糊糊的,“祁裴……?他当真回来当知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