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雨势愈发的大,刚刚的细雨现在已是瓢泼,噼噼啪啪的打在火车的车窗上,民国初年的火车就算是再豪华再高端也不过是在这个年代比较领先了一些,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火车上住了一夜,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回去。
可能我回去的契机或者说是通道就是那块怀表,每次来的时候那块怀表都在我的身上贴身带着,这一次却突然消失不见,难不成我要一直留在这个时空再也回不去了是么?再等到下一次日月同辉的时候才能回去么?
我要留在这里多久呢,想到此处我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像是一只鸵鸟一般把自己深深藏了起来。“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想到此处猛然抬起头看着黎沛珹,似是问他也是在问我自己,“你说我在那个时空的身体若是一直昏迷不醒,她会不会担心我?”
“他?”强撑着笑脸看着黎沛珹笑着问他;“其实留在这里和回到那边对我都是一样的,我最在意的那个人却从来不曾正眼的看过我,每当我付出了全部却换回来一身伤痕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么?”
踉跄的站起身从酒柜里找出还剩下半瓶的酒仰头就喝,琥珀色的液体滑过我的喉咙,灼热的痛感却让我是难得的清醒。“你这是做什么!连郗,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谁说我不能喝了?我的酒量好的很呢,随她了。”
意识逐渐模糊着我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听他的声音那么好听我伸出手勾着他的下巴轻笑着道:“妞儿,再多说两句让我听听,你的嗓子真是好听。”
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颠颠倒倒反反复复的说着车轮话。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口哭着喊她:“你别走,你不要和那个男人走。我和爸会对你好的,我以后会好好学习认真练琴,你别走,我求你了。”
梦里又是那个寒冷的冬天,虽然不是滴水成冰那般的严寒但对我却是寒凉入骨,我跪在地上看着她拎着行李箱背对着我和父亲,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知道我攥着她裤脚的手被她无情的一根根的掰开我的手指,她走的决然,不带一丝的留恋。
她是生我养我的人就能这么狠心。随随便便的一句不爱了就可以潇洒转身扔下我们父女独自离开,她自私的考虑着自己却不曾为我和老连考虑过半分。我终究能做的太少了,我不是她留下的理由,只是她离开我生命的借口。
一颗心被人用刀狠狠地伤着千疮百孔,想着依靠时间慢慢的养好却发现即便不再流血那疤痕却一直提醒着我,我的不堪和那段被抛弃遗忘的日子。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母亲是伟大,但抱歉,我将近二十年的认知中,母亲不过就是屈辱的代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