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忐忑,不晓得大汗是否心意改变,更羡慕那些能上阵厮杀的人。连他的侄子们,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他与多铎却仍在这沈阳城里赋闲。
收拾好出去,诺敏正站在外头。见到多尔衮与布木布泰,她脸上的笑有一瞬僵硬,转而又有些庆幸道:“我前日入宫见大妃,大妃为大汗即将出征十分担忧。好在咱们爷不用去冒这个险,我可算安心一阵了。”
她脸上的笑意真挚,话语也全发自肺腑,多尔衮却有点不高兴。他盼着建功立业,盼着出人头地,诺敏却还是这样天真。他心里隐隐也懂她的意思,可又忍不住怀疑她是觉得自己可怜,特意出言安慰,当即脸色有点不大好。
布木布泰冷眼旁观,有些愉快起来。好在诺敏是个直性子,不懂得思虑周全,更是摸不准多尔衮的心思,十分好对付。
诺敏见到多尔衮有点冷的脸和布木布泰意味不明的笑,有些不知所措。她回过神来再想想,才发现自己又揭了多尔衮的伤疤,顿时自责,连方才对他亲近布木布泰的不满都消失了不少。
城门外,海兰珠领着城中留守的女眷们相送。此番为报先汗兵败之仇,应当郑重其事。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海兰珠恋恋不舍收回眼光。城里但凡地位较高的贝勒们都跟着去了,留下多尔衮与多铎二人,站在海兰珠身边,心里不是滋味。
多尔衮余光望着近在咫尺的海兰珠,心里有些泛酸,若此刻他也在那远去的队伍中,便也能得到她这样留恋的目光了。
多铎则是愁容满面,大军一走,便垮下双肩,重重叹口气。海兰珠笑道:“十五弟这是怎么了,可是又瞧上了哪家姑娘?”阿巴亥去后,多铎有一阵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到在开门时,俨然变了个人。从前他年纪小,得大汗宠爱,也算是顽劣,如今变本加厉,往自己身边捞了各色女子,女真人、汉人、蒙古人都齐全了,夜夜笙歌,放浪形骸,也不管他人的流言,每次见他,脸上的笑也愈加玩世不恭起来。
多铎扯起嘴角大笑:“还是嫂嫂了解我,昨儿得了个汉女,夜里伺候得我十分舒坦,早起她却又成了个冰美人的样儿,吊得我心痒难耐。”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得多尔衮直瞪他。
海兰珠看不惯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轻浮不着边际的样子,别开眼,也不再多开玩笑:“女子也是人,只盼你多怜惜她们。”
多铎满不在乎大笑道:“早就觉得大妃是个善性儿的人,果然如此!弟弟我也不是强盗,带回去的女子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的力气呀,除了花在闺房里,便只想留在战场上,奈何大汗却不给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