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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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星期五

上午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听音乐,谈天,看书。后一起去买菜做饭。

睡醒午觉后去订蛋糕。后到新开发区逛,拍照,走得很远,到处都是建筑工地,搭满了脚手架,还有许多废弃的木板和竹竿,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全推平了,到处是“赤诚”的黄泥沙,有一处是真正的“沙漠”,简直一望无际,还有一层层沙浪、沙纹,一群群沙丘,有一处则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全是大坑,大洼,让我想起古代的城堡遗迹,像电影《苔丝》结尾苔丝被抓的地方。有一处沙漠的中央竟然有一个“绿洲”:泥沙下陷的深处藏着一个小小的池塘。绿洲像一只没有长眼睫毛的眼睛,虽无绿意,但仍有幽凉的诗意,因水本身就是多情空灵的。已是傍晚,天色已暗,暗红的夕阳泊在天地相接的地方,水面上没有波纹,只有一汪柔软的金黄,脉脉地静静地望着我们,我想起了和燕青去韩襄外公家见到的金色池塘,可是,那个池塘是充满生机的,是一个被绿色环绕的青春少女,这个池塘是无奈而苍凉的,只勉力展示即将消逝的生命的最后温柔,是《茶花女》里玛格丽特与阿尔芒的最后一夜。坐在水边照相,想起《哭砂》。

韩襄今天穿着一套运动衣,很精神,她不哭砂,她背着水“顶天立地”在黄沙与天空之间,眼望西天暮色,仿佛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旅人,那一抹水流以及远处旷野的一棵树成了她的“英雄照”的背景,她的头发长长了,刚遮没了耳朵。我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拿蛋糕,很漂亮,蜡烛很特别、好看,细长细长的。

我的生日礼物昨晚就被我撕开了,是一个上发条的会旋转的音乐盒,一对依偎的玻璃天鹅坐在圆形的盒台上,音乐盒有点笨,不够精致,但那一对天鹅我很喜欢。

还是听《伦敦德里小调》,我喜欢它的缠绵,后韩襄把它换了,听《田园》。

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

1月1日星期六

早上和她去野外拍照,这一次没走“沙漠”,而是沿着襄江一路走,冬天,襄江水落而泥出,河堤防水石坡和河水之间有一块空旷的泥地,这张灰黑的长脸因缺水而干裂,倾斜地咧着嘴巴愁眉苦脸地看着我们,我欣赏这个“大沙滩”的沧桑,可一点也不心疼它的忧郁,踏着它的皱纹缓缓而行,因为听到它在脚底唱歌:“你若不爱我,我不如在花园里,做幸福的雏菊开在小路旁,你轻轻漫步踏在我的身上,让我就在你的脚下埋葬……”

襄江虽水落,可还是美的,因“落”缺少了厚度更显轻灵,夏天的襄江深沉、浩荡、苍凉,冬天的襄江清俊、灵秀、飘逸,不一样的美。韩襄还是穿着运动衣,我穿着长长的冬裙,我喜欢她这样精神,有活力,自信,很有魅力,看着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羞涩,我心里也有一条江,比襄江还宽大轻灵,那里水光潋滟,柔波激荡,因为这种情绪,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在灰黑的河床上走了很久,一直走到郊外,这儿没有防水石坡,而是长长的泥坡,坡上种满了瓜菜,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层层叠叠的菜地,坡上面则是“高大”的野草和灌木丛,灌木丛枯干了,枝丫带着苍劲的美随意屈曲着,像一支支小步舞曲,那飘扬的野草则是悠扬的小提琴曲,起风时则是雄壮欢快的进行曲。我们在菜地里转,这是和谐的合唱,有好多声部,真奇怪,冬天了,这些菜竟然长得这样壮,这样好,是粗鲁地从泥沙里猛窜出来的,张开了大大的笑脸,笑得憨憨的,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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