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晓咏领旨起身,垂首站立在一侧,心里仍旧在一个劲儿的打鼓。他既怕太后问什么让自己无法回答,又怕太后什么都不问,就这么僵着。那真是比挨一刀还难受。这个挨千刀的邢翊鸿!干嘛不把我带去啊!非要让我单独伺候你老娘!可恶!
“宫晓咏,你和翊鸿是怎么认识的?”太后问道。
宫晓咏想了一下,立刻就选择了实话实说。他相信邢翊鸿不会对太后隐瞒自己的身份徒惹麻烦。所以坦白是最佳的方式。“回太后,奴才第一次与王爷相见,是在去年王爷的册封宫宴上。奴才是替钱美人的风吉阁献艺的厨子。”
太后点了点头。这个少年的确很坦白,而没有一字废话,更没有丝毫遮掩。“这么说,你曾经是宫里的奴才了?”
宫晓咏回道:“回太后。奴才之前的确是御膳庭的奴才。”
很好。只回一句,却不解释为了会逃离皇宫到了王府。还知道避重就轻。“既是太监之身,你怎敢妄图王妃尊位?”
宫晓咏立刻跪地叩拜:“回禀太后,奴才的确身份卑贱,也不敢奢望王妃的尊位。但却不会辜负王爷的真情。”
话到这里,虽然寥寥几句,却也有了一丝不同的意味。太后在后宫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且不说宫晓咏这个不了解的人如何,就说邢翊鸿,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选择一个危险且愚蠢的王妃。但,太监这个身份实在是太难说得出口了。“你以为这么说,哀家就会觉得你情比金坚,为翊鸿着想了么?你可知,他若真的娶你为妻,而且是王妃之尊,他将会成为整个大恒的笑柄。而你,也将是我皇族的污点。即便如此,你仍觉得你不辜负的真情是为他好么?”
这段话狗血至极,宫晓咏在无数的电视剧和小说里听到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关系到自己日后的人生,乃至于是不是要放弃自己两辈子唯一喜欢上的一个人,那心情就只能是沉重了。
这时候,他想到的是。如果自己听了太后的话,或许她会给自己一笔钱,甚至一个不错的身份,让自己远走高飞,然后远远地离开邢翊鸿。本来他们之间的点破彼此的感情也并未有多少时间。或许过阵子,就都会淡忘了。又或者自己“一意孤行”,仍旧留下来,然后真的看邢翊鸿为了自己而被皇族乃至于全国人戳脊梁骨,到时候是不是会彼此两相厌看,死了约定的一世情缘呢?
但宫晓咏毕竟是一个穿越货。再不强大,再有点儿二,他也还是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选择才最公平。而邢翊鸿到底要不要自己,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身份而挠头,这些都是他要去思考的事,而并非是自己可以擅自做主的。“太后,奴才不敢说是为王爷好,但却绝对不想让他不好。只是是好是坏,奴才无法预料到将来。况且……王爷如何选择,奴才无法做出决定。”
太后听后,脸色沉了好半天。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压抑,静得几乎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