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一点点的侵蚀林烟的整个肺,喉咙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奇痒无比,她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大声咳嗽起来,鲜血破喉而出,滴落在在白色的被单上,渲染出一大片一大片死亡的红,她不喜欢医院不喜欢消毒水味不喜欢手里这输液的针,她将手腕上的针拔下,换上便装,明明是很轻微的动作,对她这个得癌症的人来说做起来异常吃力。
她走出病房,医院的走廊上,无数垂死的病人吊着最后一口气在死亡边缘游走,她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连最简单的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加快脚步,她厌恶,厌恶着医院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踏出医院的那一刻,林烟瞬间觉得自己解放了,即使死,她也不愿死在医院那个鬼地方,她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马路上,一阵晚风灌进她的脖颈,令她喉咙一痒,又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开始四肢无力,脑袋昏沉,每走一步路,整个肺部都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般快要窒息,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快死了,她望了望周围,车来车往的天桥上,霓虹灯照,桥下是一条延绵不绝的大江,这地方也算是一个风水宝地了吧,有风有水,死在这总比死在医院的好。
晚风凄冷,地上一片冰冷,林烟痛苦的躺在地上,死吧,死了也好,让她这种天生喜欢自由的人天天呆在医院那种鬼地方简直比死还痛苦。
隐隐约约她听到救护车那尖锐的喇叭声,还有一个男人在她耳边痛苦的喊叫声“林烟,你撑住,林烟,别吓我!”
林烟一时想不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不过不管他叫什么,她都不愿死在医院,她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现在又要她去医院打针,她扯着喉咙费进力气叫喊着“恩惠,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恩惠,恩惠,她又下意识到叫了这个名字,如果恩惠在一定宁愿花光她所有的积蓄也不愿让她打针输液吧!
恩惠,我要死了,等我死了就真的此生都不再相见了。
恩惠,等我死了,你一定要来坟前看我啊,虽说此生不再相见,等我死了,这一生也结束了,也不算此生相见吧!
恩惠,林烟爱你,很爱很爱你!
这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墙外月光如水,墙内却阴暗潮湿,丝丝晚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带着手拷的木泽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秃顶的山峰,那被晚风吹起的尘土,思恋着那个刻进骨子里的人,这个靠窗的位置每个囚犯都想占有,却没有人敢上前半分,他们生怕激怒这个比饿狼还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