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小朋友对未未有比较亲近的接触,或者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老师就紧张兮兮地上前护住未未,家长们也都在家里三令五申,不允许自家孩子欺负未未,结果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甚至是敬而远之,没有人敢和他一块儿疯玩。
孩子们的事情只能孩子们自己解决,刘好好和庄立军就算再着急,也无可奈何。
“所以我才考虑让未未回省城上学,也许会好一些。”到了省城里的幼儿园,刘好好的身份就算不得什么了,大家也会相处得更加平等,不然她总觉得未未像被隔绝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一样。
“这种事情要让他自己去解决,我们不要插手太多,孩子们的世界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庄立军却不以为然,“当初我去部队的时候,也被人孤立过,这种事谁都帮不了,只能靠自己。”
“你去当兵的时候多大?未未现在才多大?”刘好好没好气地说,“平时没人陪他玩,也难怪他对李老师那么依恋了。”
未未在外没有合适的玩伴,在家里虽然庄立军会带着他玩,但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家陪儿子。
平时未未跟着刘好好,得到的关心和疼爱虽然不算少,但是这毕竟是来自母亲细腻的感情,家庭中男性成员对男孩子的成长是很关键的,未未最爱母亲,很多时候却不能玩到一块儿去。
同为男性的李际远也是两个男孩的父亲,他很了解小男孩的心理,所以当时经常带着他去“探险”,在“探险”的过程中,给他讲了许许多多的科学知识,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未未和他的感情却最深。
提到李际远,刘好好的情绪又有些低落,“李老师去世这件事,给未未带来的影响挺大的,我甚至都觉得他的性格有些变了,以前他那么爱笑,一逗他就笑,家里都是他的笑声,现在很难再见他那么开心地笑了。”
“孩子都是要长大的,未未现在已经慢慢长大懂事了,而且他的心智本来就较一般的孩子成熟。变得越来越沉稳是正常的,我这几次回来一直在认真观察他,也找机会和他聊过了,我觉得他的情绪还算正常,也已经平静接受了生老病死这件事,唯一的变化,好像是比以前更爱思考了,他连续问了我好几个哲学上的问题,把我的汗都问出来了。”庄立军失笑,想起自己那时候的狼狈样子,脸上有为人父的得意。
“哲学问题?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和你谈哲学?”刘好好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就是哲学吗?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哲学最经典的三个问题,还有什么人为什么是人……人家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倒觉得是未未一思考,我就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