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圣上考虑出适宜之法,那探花郎主动出列,跪地恭敬谦谨的请求要自去北地历练。
承帝不禁一愣,却不动声色的问殿下的人:“探花郎因何有此请求?”
探花郎伏在地上,朗声道:“草民出身商贾,身份低贱,自问才疏学浅,此次侥幸高中全是承蒙圣上隆恩眷顾,断断不敢妄自居高。草民家中乃是商贾经营之家,在各地有些小店铺,便是了解到我大尧北地因常年遭受戎狄侵扰,民生困苦,贫瘠落后,遂草民自请前往北地,愿为圣上为百姓略尽绵力。”
承帝听了这分外识大体的探花郎之言,顿感通体舒畅,便是略略表达了一番惋惜赞叹之情,“勉为其难”的允了探花郎的请求,封探花郎桂丰县同知,庆功宴后立即赴西北上任。
如此,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凌风此举显然并未同家中商议,原本因儿子一举高中,眼看着就此改换家族门楣,扬眉吐气跻身京中名流,尚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之中,准备大摆宴席庆祝的凌家族长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气的掀翻了桌子,打烂一地锅碗瓢盆。大夏天的竟是连老寒腿都犯了,摊在椅子里直哆嗦。
待当晚庆功宴结束探花郎回转之后,凌家族长便是怒火冲天的将那自作主张的不孝子拎进房中,劈头盖脸的一顿好骂。
凌风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直到他爹骂的累了,中途抚胸换气的功夫,方抬起头,语调平静道:“孩儿不孝,辜负了父亲的培养和期望。然孩儿此举也是被逼无奈,顺势而为,要知道建国百余年,朝中从未有过庶族封侯拜相的例外存在,一直都是各大世家望族牢牢把持着朝纲,莫说孩儿只是侥幸中了探花,便是高中状元之首,空有一点才学,毫无经验,功绩和人脉,留在京中也难以立足,非但不能光耀壮大家族门楣,怕是过不了多久连咱们积累百年的那一点子家业也将赔进去,落一个家破人亡。与其让圣上为难,勉强施舍一个烫手的官位,倒不若主动避的远远的,踏踏实实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至少能够保我凌家平稳,家业繁荣,子孙安逸。”
这一番话顿时敲打在了凌家族长一度发热的脑门上,犹如一盆子雪天的冰水浇下,浑身都凉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