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现在这情形就是大嫂造成的,丁二柱只憋着一口气跟在冉银花后面,也不想上前去劝她回来;见她并不是寻死,而是一头哭一头跑着,一径跑出镇子往她娘家那个村子去了,远远见冉银花进了她娘家的门,丁二柱也不再往前走了,转身就回去跟他爹交差了。
冉银花的娘冉王氏正在家里择菜打算做晚饭了,一眼瞧见大闺女一路哭着跑进门,唬得连忙菜篮子都打翻了:“银花,出什么事了?”
听到自己亲娘的声音,冉银花一头就扎进冉王氏怀里大哭起来,冉王氏哄了半天,才抽泣着把今天的事说了。
冉王氏原本就愁苦的脸上不由皱成了一团:“傻闺女哎,峒主那是什么人,这种事哪能拿到明面上去问的?岂不是打峒主的脸?就是你男人也没脸啊!闹得你男人差事也没了,你婆家能不恨你?!”
冉银花登时又是一阵大哭:“娘,我当时一听到镇上全是这些话,人都懵了,她们又说、说我嫁到丁家这么久都没开过怀,丁家肯定会借着这事儿休了我……”
女儿嫁过去好几年都没怀上,虽然郑翠念着老姐妹的情谊没埋怨过一句,可冉王氏心里也一直不得劲儿;听到闺女这么说,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都是娘命苦,连累得你小时候跟着娘吃不饱穿不暖的,亏了身子……”
丁大柱打小儿吃穿都还行,人长得高大端正,而冉银花当姑娘时却长得瘦瘦巴巴的,面皮儿发黄,那时冉王氏成天就念叨着,担心丁家会退亲,弄得冉银花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的,直到丁家过来迎亲那天,冉银花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等进了丁家,公婆还算和气,冉银花虽然在丁家慢慢长回了肉,也养得白净了,可就是一直没有怀上孩子,找了大夫过来看了,只说让她好好把身子将养几年。
公婆虽然没埋怨什么,可跟冉银花前后脚出嫁的姑娘,早就是当娘的人了,有的已经接二连三地生了好几个,跟别人一对比,冉银花心里很是自卑,更是生怕丁家会借着这事休了自己,平常也格外关注丁大柱的一举一动,心思敏感之极。
好在丁大柱一心扑在差事上,并没有跟街坊邻居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打过多少照面,冉银花心里这才安稳了点,谁知道男人这头一回跟别的女人有牵扯,就是扯到了峒主呢?
冉银花当时一听到这事儿,只觉得浑身都跟掉进冰窟窿似的,恍恍惚惚中听到旁边那几个一起说话的姐妹们说着什么她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男人在外搭上了峒主那样儿的,肯定会把她休回家的话,心里那一点勇气倒是突地燃了起来。
冉家那情形,她要是被休回娘家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如拼一把去求求峒主,让她放了自己男人。那几个姐妹不也说了吗,峒主都是暗地里做的这些事,肯定要面子,当众去求一求,峒主臊了脸,面子上搁不住,就不会沾惹这事了……